当年沈遇跟宋意前后脚拍自己的第一部 戏时,宋意的父母曾经专门请沈遇吃了顿饭,那时候的沈遇和十年前那个坐在宋意家客厅的倒霉蛋已经截然不同,她能看得出宋意父母拧巴又小心翼翼的关怀。

宋意不愿意借家里的势,而沈遇还没入行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她是沈家的大小姐自然没人敢欺负,宋家怕宋意一根筋偏要自己打拚,受了不必要的委屈。

从某种角度来理解,沈遇算得上是家族势力派出的观察宋意情况的二五仔,虽然没派上什么用场,但也算受人之托。

但……宋家父母要是知道她把宋意的肚子搞大了……

沈遇不寒而栗。

*

晚上,沈遇熟练地整理好两个人的床铺,她们的被褥泾渭分明,只在宋意觉得必要的时候会跨过中间那条楚河汉界,来到沈遇那半边作威作福。

宋意抆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沈遇一脸讨好相地正襟危坐,不由得脚步一顿。

“又怎么了?”宋意问。

“来来来,先喝汤,这是我专门让樊锦楼的大师傅做的,老火熬了几个小时,加了药材但不苦口,补养气血最好了。”

沈遇不知道掏出一个保温桶,当着宋意的面打开盖子,馥郁咸香一瞬间充斥了满屋,她给宋意倒出一碗,双手捧到宋意面前。

“尝尝,刚出锅的。”沈遇笑得谄媚。

戏拍到尾声,宋意只剩下最后一个反转,按照时间线那是郁容案尘埃落定她回到市局述职的时候了,她大病痊愈、心情舒畅。

宋意不需要再强装病态,她可以补起来了。

宋意将信将疑地接过汤碗,她嘴巴挑剔,最讨厌那些所谓的药膳,总觉得一股子莫名其妙的苦味还不如直接喝药,沈遇说不苦,她就勉为其难地浅尝一口。

确实不苦。

宋意一小口一小口地饮汤,沈遇站在她身后帮她把碍事的头发拢好,宋意的头发只吹了个半干,现在天气转凉,这么披在身后搞不好就要受凉。

沈遇拧眉,去洗手间把吹风拿出来,开了暖风帮宋意吹头发。

“还没来得及问,孩子的事,你家里知道了吗?”

沈遇的声音被轰鸣的吹风机拆的七零八落,她问过一遍之后冲冲没有回音,就在沈遇以为宋意没听到打算鼓起勇气再问一遍的时候,宋意深吸了一口气,说:

“还没,不用告诉他们。”

沈遇:“可是他们终究会知道的,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啊?”

“那就等他们自己知道吧。”

宋意扭头,刚卸完妆的脸上干干净净,肤色白到近乎透明,宋意琥珀色的瞳仁倒映着沈遇的影子,她勾唇浅笑的时候,像是没有心的游戏人间的小狐狸,随意勾勾手指,端坐在高处笑看人间为她争斗得头破血流。。

“你要打小报告了吗?”宋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