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明羽万分不理解,只觉得黎鸦冷血无情,但当明羽也差点领了颗子弹,她终於理解了黎鸦。
是她为保护黎鸦被扎上那次,黎鸦在车里守着她足足四十八小时,她醒了之后黑洞洞的枪口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视线,所有人都在等,等着看她是否已经被感染,那是明羽经历过最痛苦最漫长的两天。
她脑子里不停地幻想,如果她被感染了怎么办,如果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大脑沦为蘑菇的养料,菌丝遮蔽她的眼睛,她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黎鸦,那时候她是否会害怕黎鸦的枪口?
明羽给自己的答案是,她不怕,她怕黎鸦手软不敢开枪。
她第一次见到黎鸦的时候,那人就拿枪抵着明羽的额头,一副随时可能开枪的模样,那时候的明羽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她绝不怀疑黎鸦拥有一副铁石心肠。
但她后悔醒来吻黎鸦的那一口了,她怕把黎鸦的心肠亲软了。
最终明羽挺了过来,四十八小时安稳度过,她出了满身虚汗,整个人仿佛在生死线上溜达了一圈。
那一次黎鸦告诉她,不管是谁,只要被感染,一律要清除,哪怕是她们彼此。
终於到达总控室,黎鸦一脚踹开铁门,生锈的门锁落在地上碎成渣子,她们轻车熟路的摸进去,里面灰尘呛人,除了灰尘以外,明羽隐约闻到了一股不祥的霉味。
发霉意味着有真菌,有孢子,有菌丝,虽然不能代表这里面的霉菌被辐射变异,但也不能认定这里没有外面那种菌丝。
明羽警惕起来,小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黎鸦还在缓缓往前走,她紧跟着前面手电筒的光亮,右手已经悄悄按上了后腰的手.枪。
黎鸦负责操作仪器,她给黎鸦打掩护,她们已经形成了合作的默契。
当啷——
黎鸦的手电筒掉落在地,骨碌骨碌滚到明羽脚边。
“怎么了?前面有东西?”明羽问。
黎鸦没有回应。
明羽感觉很奇怪,她弯腰捡起手电筒,一道混着泥腥味的风就在这个瞬间直冲上来,明羽就地一滚躲过去,动作迅速地架起枪对准那个方向。她踢了一脚地上两着的手电筒,光线转了个弯照过去,影子被拉大拉长映在对面墙上,一个垂着头的人影摇摇晃晃站起来,明羽食指搭上扳机。
人影抬头,明羽的一枪放空,子弹抆着边嵌进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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