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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绮压着嗓子小声说:“嘘,这是妈妈的相机,我们悄悄的。”

她打开相机,调出录像,递给周清辞。

小小声说:“这是妈妈最喜欢看的。”

周清辞接过相机,“什么?”

“你呀。”

录像开始播放。

画面中,窗外绵延的雪山,缓缓行驶的车。

还有脸上挂着的笑容。

那时候谈恋爱真的好开心啊。

那些黏腻的情话。

景肆录像时发出的轻快笑声。

“姐姐,你说的话我都能背下来了。”景绮有模有样地模仿:“冬天啊,冬天景老师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是你的跟屁虫,跟着你跑......一百个,一千个,唉,不够,一万个也行。”

周清辞拿着相机的手更紧了,因为太用力,手指间的筋绷了一下。

如何形容心里的感觉,就像是被扔进水里,迅速下坠,整个人快要无法呼吸。

画面里,说过的那些话,其实都记不太清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将景肆遗忘,都在将景肆置於一个渐渐模糊的形象中。

她觉得景肆对不起她,景肆是个罪人。

要忘记一个渣女压根不需要太多理由,所有人都会站在她这边支持她。

可荒谬的点在於,在她遗忘的同时,景肆却在拚命记住她。

她心目中自私自利的景肆,她心目中只要事业不要真情的景肆,其实是靠着这些可怜的东西在过活的。

景肆在记忆里极力挣扎。

靠着以951121的生日开机密码、靠着旅行时无意拍下的照片壁纸、还有当事人已经忘得差不多的录像在拚命记住。

或许,她知道有人在选择遗忘,所以靠着安眠药和讨厌的香烟来消解烦闷。

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一年未见,景肆生活好像停滞了,她似乎停在了某个点,不愿向前。

那瞬间周清辞觉得自己像个站在山顶狂傲的俯视者。

其实是在用一些自以为高超其实幼稚到极致的方式在报复景肆。

她说景肆是第者,她很乐意看她笑话,也喜欢看她吃醋,看她哭。

可是,似乎没有想过。

如果景肆压根不在乎,那这些行为就是跳梁小丑,如果景肆不在乎,那根本无法因为得逞沾沾自喜。

难以想象如此坚强的景肆忍不住哭的时候该是有多伤心。

就像是一个无辜的人最后还要被所有人认为是杀人犯,欲要解释却百口莫辩,被误解其实是最难受的了。

一瞬间,周清辞觉得烦闷,心口闷得说不出话来。

这段爱情里自己好像受了很大的伤,但所有枪林弹雨全是景肆在抗的。

一旦理清,周清辞都能想象景肆当时的心理。

景肆势必是要把她踢出局的,势必不会让她来蹚这趟浑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