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筹莫展苦思冥想时候,磨砂玻璃门从外面被拉开。
薄明烟倏地回过头。
缭绕在空气里热气, 氤氲着潮湿润泽, 弥漫着暧昧芬芳,在眼底晕开一道绯红的涟漪。
那是绽放在曾经丑陋的缝针伤疤上的彼岸花,红如烈焰, 打着卷的花瓣张牙舞爪地攀在薄明烟雪白的脊背上。
乌黑的发丝沾染了水汽,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再往上,流畅的下颌线,玉雕似的五官,孟栩然抬眸, 对上了薄明烟渗出惊慌失措的眼睛。
“啪”地一下,门又被关上了。
孟栩然站在门外, 整张脸都染上了绯色,目光定定地看着虚空的某一处,脑海里的画像定格着挥之不去, 好一会儿,她一只手做扇子对着脸颊扇风,一只手捂着胸口。
那里扑通扑通的,就像被塞了一万只兔子在狂欢。
一门之隔的薄明烟找回了呼吸,深且长地喘了一口气。
刚刚她是背对着门的,除了两坨白花花臀部,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就算真被看到也没什么的,她也看过孟栩然的,也算有来有往而且,冲早都是要彼此坦诚相见的。
自我安慰偏离到了歪路上。
一定是因为泡澡把酒劲发出来了。薄明烟抬起双手抚在了更烫、更加潮红的脸颊上,缓缓吐息,听到门在孟栩然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是,是半天没动静,怕你晕在里面了。”
解释完,孟栩然瞬间有底气了,责问道:“你在里面思考人生呢?洗完了不出来。”
“不是,没拿换洗的衣服。”薄明烟咬唇道,手捋过额前的碎发,头发上,指节上都是水,湿答答的,“连个毛巾都没有。”
言下之意,某人准备不到位。
孟栩然嗤声笑:“把你的小脑袋抬一抬,最上面的架子,防水袋里的毛巾是新的,消过毒的。”
薄明烟顺着孟栩然说的话,抬头,果然看到了鼓鼓的防水袋,她从架子上拿下来,又听孟栩然说:“我去帮你拿衣服,睡衣……还有内衣,你放哪个橱柜抽屉里了?”
“右边的衣橱,还有,左边第二个抽屉。”薄明烟回道。
衣橱是房间带的,薄明烟这么一说,孟栩然就懂了,“嗯”了一声后,她去到薄明烟的房间。
她是第一次进入薄明烟的房间,上一回都只是站在门口看。
半年前这里空空荡荡,现在,这里如她所计划的,溢满了生活的气息,属於,她所希望的那个人。
房间里的色调很冷淡,尤其是在白炽的灯光下,大冬天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冷,尤其是床,集中了所有的冷调,但莫名的让人觉得软乎,就像它主人一样,冷白的皮肤是柔软温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