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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渺说我没救了。

我早就没救了,从第一眼见到她,从她救我,我就没救了。我遇见她,如泥遇窑,才塑成了瓷的模样。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覆水难收。

我知道不会有人理解我,因为没有人像我,也没有人像她。我是一辈子都要围着她转了,她是我的银河系。”

“今天傅君雪告诉我,薄明烟过两天还要去迷鹿酒吧见朋友,过两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见她。”

“孟女士说我头顶有个旋,有旋的孩子生来执拗脾气犨。虽然我嘴上是不愿意承认的,但我心里很是认同,我就不信,我现在这么优秀了,我现在长大了,我们现在都在南泉市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再推开我。

当然,我做好了随时再被推开的准备,可我也记得我的初衷是陪她走到最后。”

最后一次日记,写於去年的7月23,大暑。

"网都铺好了,顾渺说我是个坏女人。

我想,幸好是她,不然这人间,哪配得上我的心怀不轨。就当是纵容我自己的生日礼物好了。

赌她,收网不踌躇

赠我,情深有归宿。”

如鲠在喉,呼吸顿窒,眼睛酸涩得厉害,薄明烟咬着唇,扶着这页纸的手控制不住地发颤,有一滴眼泪涌出眼眶,坠落到日记本上,涸开“归宿”后的句号。

薄明烟猛地合上了日记本,攥紧在怀里,日记本的沿边清晰地珞在她的手心,她的心痛也是如此清晰。

她知道她会心疼。

但她不知道,会疼到,心脏像被什么攫住,唇瓣颤抖,不能呼吸。就连昨天,都没有如此地难以忍受。

薄明烟整个人歪倒在床上,她像是痛到极致,一点点蜷缩起来,牙咬在了手背上,哽咽的声音随着慢慢吐出的呼吸溢出。

她紧紧搂抱着日记本,日记里的内容挥之不去,她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这么多年的一切。她一次又一次,在孟栩然鼓起勇气靠近时,将孟栩然推远。她那些冷漠无情的话,化作利刃,刺的都是用情至深。

可在她看不曾注意过的角落,孟栩然一直站在那里,不露声色地陪伴了她许多年。

薄明烟终於知道孟栩然为什么突然把这本日记交予她,为什么突然愿意将这些不为人知,敛藏至深的情感完全地剖白在她的面前了。

如果林慧心对她说的一切,那些被强硬撕扯开的真相是拉她进入深渊,那么孟栩然的日记,承载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欢喜,就是在拽她向光明。

——“从乍见之欢,到久处仍怦然,我会一直爱你。”

孟栩然说这句话时的模样,摒开了回忆,倒映在了脑海里,她的长发被成晨风拂起,落下时,露出了那双似若桃花的眼睛,明亮、深沉,像是一池柔静的湖水,溢满了情深。

孟栩然是想要用这本日记告诉她,她一直在。

在这路遥马急的喧嚣人世间,她把她放在心尖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