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称呼谢欢语气不冷不热的,旁人心头都是一颤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谢欢颇为无所谓的摆摆手,“教主生气了?一定是在气朱堂主太不争气吧,好歹也是一堂之主,居然在我这个圣女手中连百招都没有过去。”
夜寒见她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不由沉下语气,“谭星落。”
谢欢一脸无辜,“教主。”
旁人大气都不敢喘,却听教主在沉默许久后似是无奈的说,“你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
谢欢说,“放心吧,大家都是同门,我又怎么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呢?朱堂主只是被我重伤了,养两天就好了。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他处理交给我也行。”
众人心下更是感到悚然,圣女一向是不怎么管事的,难道这是看朱堂主不顺眼,想要趁机夺取他手中的权利。
一时之间每个人内心脑补的都很精彩。
夜寒说,“胡闹,你当打理一个分坛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谢欢说,“又能难到哪里去呢?教主,朱堂主三番五次的欺凌於我,无非就是看我是个没有实权的圣女,孤苦无依,柔弱可怜。我若再不学习处理这些事务,以后还不定被人怎么欺负呢。”
魔教历代圣女确实有管理分坛分舵的职权,并非只是一个摆着好看的吉祥物,不过到了谭星落这里,男主老爹故意将她养成了一心习武,不谙世事的性格。
夜寒继位之后对谭星落总有几分偏爱和照顾,所以也并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学习管理这些事情。
现在听她用平板的语气说这种话,头皮也是一麻,沉吟片刻才道,“罢了,原本北方的这些分坛都是你该管理的职责,从前我怜惜你年少,如今你长大了,既然想做那就去做吧。朱堂主这里就先交由你打理了,若是做的不好,按照教规我照样会罚你。”
他用一种不同寻常的目光打量着谭星落,这个心无旁骛的丫头终於开窍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想要故意恶心朱堂主。
他思索着,警告的看了谢欢一眼,又说了几句教训她的话,派人给朱堂主疗伤,确定人没事后很快就离开了。
旁人看得一头雾水,本来以为圣女和朱堂主违反了教中规定,怎么说也得刑堂走一趟,结果两个人都被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
当然朱堂主现在是受了重伤不罚他情有可原,但是圣女好像还从朱堂主手里分得了权利,只能说她果然是备受教主的宠爱啊。
谢欢得到了想要的收获,心满意足的带着池晚月和小鸢往回走。
系统原本很紧张,它紧张万一男主知道这是因为女主起的祸端,要杀掉女主怎么办?也紧张如果宿主被惩罚了又该怎么办?可没想到的是宿主虽然挨了几句批,但收获却不小。
“宿主,男主他对你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还挺不错的。”
谢欢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我展现出了我的价值。”
系统不明所以,想挠头,但它没有头,只能领会一下挠头的意境。
“怎么说。”
“魔教是个残酷的地方。”谢欢悠悠一叹,“男主若真心偏爱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妹,就算不教训朱堂主,把他调离总教稍远一点的地方总能做到吧。但是无论是谭星落本人的记忆里,还是我现在的遭遇,他对这位朱堂主严厉斥责有,但惩罚没有。”
系统感觉心头一凉。
谢欢很平静的说,“对他来说谁对他更有价值,他就更偏向谁,留着谁。从前我这位圣女只是功夫能派上点用场,再加上和他有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他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养了一个闲人。要为我惩罚得力的堂主不值得,做做表面功夫就好。”
她目光落在远处飞旋的花瓣上,声音无比幽渺,“现在我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高武力,又开始动脑子争权了,他觉得我的价值要高於朱堂主了,当然就会给我想要的。”
谢欢又笑了笑,“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等待着我变成这样向他要这些东西,成为他手中的另一把好刀。”
系统说,“可是……万一一个弄不好,你和朱堂主你们都死了怎么办?而且这样玩弄人心,又怎么能得到属下的忠诚呢。”
谢欢勾了下唇角,“统子,如果这是在别的地方,你的担心很有道理。可这里是魔教,是即使坐上巅峰可以肆意妄为,又要处处谨慎的地方。
这里就像是一个狼窝,可以强势,可以争抢掠夺,但绝对不能软弱,这就是这个地方贯穿的生存法则,所有人都被围困在这个法则里,身为教主,他只是在很好地掌控这个法则。
如果真的有人不幸死了,只能怪自己不够强,绝不会有人为他不平。因为这样的环境下,仁者生存不下来,有情有义的人留不下来。”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宿主,我觉得这很可怕。”
谢欢说,“谁说不是呢,不过如果不是和男主立场不同的话,我还是很欣赏他能够适应规则掌控规则的魄力。”
“大环境下生长出来的人格,谁都没有选择的权利。”系统叹息。
“是啊,所以我也不会怨恨他。”谢欢很赞同的说。
系统认为谢欢对男主们一直都没有怨恨,只有他们对女主做什么事时她才会生出厌烦,但她本身对这些男主只当对手,不值得投入任何感情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