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什么?”
池晚月目光从她身上游离开,看向更黑暗的虚空。
她想起了自身被灭门的经历以及自己亲眼见过的惨剧,整个村子被魔教屠戮,幸存者痴痴傻傻。
她拥有机会可以拿起手中剑,为自己拚搏一个报仇的可能,但是更多的人他们没有机会,从来不会有人在意弱者的眼泪。
她这一生都将与魔教不死不休,不止是她,很多人都是。
谭星落要怎么办?如果她能够顺利从这里脱身,下次再见她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人,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
“你有没有想过,去过另一种人生。”池晚月转回目光,似是怅然,也似是迷茫,还有她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期盼。
谢欢敛起笑意,她这个时候终於捕捉到了池晚月的三分心思。
“我有我的立场,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不必为我操心。”
她转过身不去看池晚月的眼神,“顾好你自己吧,生死恩仇到头都是一场空,百年之后地下再见,总能扯得清。”
她说完似乎也没有盯着池婉月练剑的心思了,摆摆手走了。
池晚月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轻轻闭了闭眼。
是她又把问题想天真了,很多事情哪有说得出来就立刻能做的道理,如果真的这样,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她在风中站了一会儿,抽剑出鞘,一抖剑上寒光,将杀意融入黑夜。
谢欢走出了门,实际上并没有走远,而是偷偷躲在附近看着池晚月练剑。
系统欲言又止,为啥她觉得女主又沦陷了?英雄救美的魅力就这么大吗?明明两个人立场敌对,女主怎还没逃过宿主的掌心呢。
系统不敢说也不敢问,它一直等着池晚月练完剑回了屋,谢欢踩着屋顶心不在焉的漫步,才说,“宿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如果你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会不会留下什么破绽被男主他们抓到?要不然你也跟女主他们一块逃算了。”
如果说是原来的谭星落有可以纠结的理由,但是自己宿主跟这些人又没什么关系,想跑路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儿。
谢欢微微一笑刚要回答,就凝神朝另一个方向忘了过去。
系统立刻也说,“宿主有人来了,不过你的感知也越来越敏锐了。”
谢欢说,“这大概就是习武的好处吧,我突破了谭星落原本的瓶颈,现在功夫要比她高一点儿。”
系统没再说话,因为来者已经到了附近。
谢欢却像是早就知道是谁来了一样,不紧不慢的重新凝视明月,连警觉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锦衣公子出现在了屋顶,他容貌长得俊俏,就是精气神看起来有些萎靡,整个人显得垂头丧气。
他这个过来的人反而比坐在屋顶上的谢欢还要惊讶,“圣女……不,参见圣女。”
他有些慌张的对着谢欢行了一个礼。
谢欢露出懒散的笑容,转过头瞟了他一眼,“左护法可要站稳了,深更半夜若是踩着衣袍,从这屋顶上翻下去,引来其他的同门围观,可就太丢人了。”
左护法暗自深吸了口气,脸上端着笑容,“是,让圣女见笑了。”
系统也认识左护法,这些日子谢欢和朱堂主对着一个分坛可劲儿折腾,左护法是男主派去辅佐谢欢,或者说就是个临时的指导老师,让谢欢能够更快的上手这些事务。
所以它看到左护法这么紧张,才更觉得纳闷。自古以来都是徒弟怕老师,哪有老师怕徒弟的,虽然左护法不能算是宿主的师父,但好歹也是半个指导老师。被宿主一掌打的躺了大半个月的朱堂主都没害怕,他紧张什么?
那边谢欢笑吟吟的说,“左护法见了我怎么这般紧张?深夜不休息,难道也是无眠?”
第一个问题太难回答,左护法假装没有听到,直接开始回答第二个问题。
“是啊,突然有点睡不着就四下来走走,圣女诸事繁忙,还是早些休息吧。”
说着就想告辞离开。
谢欢也没有挽留,只是支着下颚,懒懒的说,“这些日子还没有谢过左护法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还无法这么快就接手分坛。”
左护法说,“是圣女天资聪慧,属下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谢欢微微一笑,“左护法总是这样谦虚,等忙过了这阵儿,我会带着谢礼前去拜访,到时还请左护法不要推辞。”
左护法定了定心神,表面从容实则无比僵硬的露出一个笑容,“圣女,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