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还是绕了她一命的,一共三枪,没有直接对着头射击。她只是那样倒下,眼镜掉落在一旁,失去行动能力。好像有人呼叫了救援,在救援来之前一群人就那样围在她身边,现在确实有很多人在看她了,虽然与她期望的那种不太一样。
她一直捂着身子,趴在冰凉的地上。衣服的颜色变了,荀安不太理解。不知过了多久,视频里有人拿手摸了摸她的手腕,对着对讲机说了六个字,前俩字听不懂,后四个字是,不用来了。
视频到此结束。
荀安还是觉得这是伪造的,她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觉得不该是这样,哪哪都不太对。她想起身去告诉这个网吧她们这收录了虚假网页,身体却又犯了前不久躺在杜芢床上时的老毛病,一动也不能动。
人一旦落入了这种境地,整个世界就布满了关不掉的收音机,太多嘈杂的声音涌入耳里,她听见左手边两米处的少年在为赢了一盘游戏而欢呼,后座一排后的上班族在为亏了基金而痛哭,右边那一整块的一群人在为他们的一个同伴庆生。他们相互把蛋糕往对方脸上砸,热闹得像是成人前最后疯狂的一夜。
荀安想到杜芢,想到了她也喜欢蛋糕,还很怕冷。她自己睡的时候就喜欢盖两层被子还要把它们都卷起来,被荀安笑话以后适合去煎卷饼。后来跟自己睡了,就不卷了,冷了会知道往自己怀里钻。
她后来有在睡前说过自己小时候背书时怕打瞌睡,就会坐在地板上背,结果最后反而在地上睡着,又在深夜被冻醒。
那时荀安就会轻抚着她的头跟她说,以后都不会冷的,有她在就不会让她冷。她会每天在暖和和的床上入睡,被人很温柔、很小心地对待。
那是她的宝贝啊。
怎么会,在那冰冷的地方独自离去。
怎么会,被世间当做垃圾一样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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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见店员跟自己说,“那好像又猝死个人,半睁着眼搁那好几小时低头不动了”的时候,老黄吓得抖掉了自己手里的烟。
她还以为是命运跟自己杠上了,上次才猝死一个,她就换了个地开店,这次又来一个?那可能真是命运在暗示她不适合做这行,早早打道回府捡垃圾去吧你。
直到她走到那人身边,内心里都做好了收屍准备的时候,才发现这只是那些视力缺陷的蠢员工们整出的又一场乌龙。
这嘴里还念叨着名字呢,死什么死。
只是这人也挺可怜的,她又点了支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那样“路过”了过去。
这年头的年轻人就是这样,把虚拟当现实,玩个网都能把自个玩痴呆。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想到这老黄又不抑郁了。至少她有手有脚精神正常,成功离了婚娃也在老家健健康康,一身轻松一切如常,明个就能把这家破店做大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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