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妈妈,你不是说称呼妈妈更亲切吗?以后你想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什么传统不传统规矩不规矩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如果你爸爸还在,他也一定会赞同的。”
苏意又轻轻喃喃了句“妈妈”,没有人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看到一滴眼泪滴落,濡湿了纯白的床单。
赵舒颜却想起了女儿第一次喊她妈妈的那天。
那天,她刚从国外回来,一大早就去了女儿房间,却看到了女儿被手铐拷在床头,衣衫不整。
当时她还不知道,那只是用着自己女儿躯壳的陌生人。
虽然不是女儿的灵魂称呼自己妈妈,可她却记得很多年前,女儿还年幼的时候,曾问过她,为什么别人都叫母亲为妈妈,只有她叫母亲为母亲?
她记得女儿当时的眼神,那不只是询问的目光,那也是希望像普通人一样亲昵地称呼妈妈的目光。
那个目光她记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因为老公而坚持苏家一贯的称呼,哪怕是这么小的事,都没有随了女儿。
一直以来,老公就是她的全部,女儿永远排在老公身后,哪怕老公已经去世了,依然如此。
可是今天,看着目光空洞的女儿,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被欺辱后明明悲痛欲绝,却为了她努力强撑的女儿。
当年女儿怕刺激到她,不敢告诉自己差点被强制的事,女儿明明已经被逼到不敢两人独处的地步,却还要安抚她这个没用的母亲。
一直以来,她都无比后悔没有早点发现女儿的痛苦,让女儿默默忍受了那么久。
如今,她还要忽略女儿的痛苦吗?
她爱老公,她也爱女儿,一直以来是她对不起女儿,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
她想起了女儿说过的那句话。
不,那并不是女儿说的,是边鹿借用女儿的身体告诉她的。
当时她只觉得诧异,并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现在却懂了。
【你的女儿比任何人都需要你,请你一定要记住。】
我的女儿需要我。
“你看,鹿鹿还躺在这里,还在呼吸,这已经很好了,一切都还有希望,你要做的就是保重自己,等着鹿鹿醒过来,你还要为她报仇呢,对吧?”
这些话成了赵舒颜每天见到苏意必说的话,不管女儿听不听得进去,说得次数多了,总会起到一些作用。
时间一天天过去,边鹿始终昏迷着,医生用尽了办法,依然无法唤醒边鹿。
边鹿的伤好转了些后,苏意便给她转院到了权威脑科医院,国内的医生束手无策,又去国外请了脑科专家,依然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