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的曾经找过苏意,不过根本没见到苏意的面就被保镖吓跑了,他们原本也赢得不光彩, 根本不敢跟苏氏集团斗, 就再也没敢骚扰苏意。
苏意的身体每况愈下,之前的抢救就像儿戏, 苏意根本没放在心上,出院之后该怎样还怎样,熬夜抽烟应酬一样不落, 谁劝都没用。
最后还是邹医生发现, 只有在小孩子面前苏意才能收敛一点, 起码不抽烟,於是就把赵芊芊安置到了苏意身边。
苏意抽烟稍微节制了那么一点,可身体依然不好,一日三次的药都能忘了吃,一周份的药硬生生吃了半个多月还有剩。
邹医生气得不行,可又无可奈何,邹医生都已经搬到苏意家一起住了,可也只能盯家里,盯不了公司,只能叮嘱杨文真多操点心。
杨文真工作能力确实不错,可生活上哪里说得动苏意?苏意忙起来六亲不认,她在开会你说吃药,单苏意的眼神都能杀人。
杨文真也是真的有心无力,苏意每次都非要忙完再吃,可等忙完下一顿的药都过点了,两顿合一顿都是好的,很多时候一天能吃上一次药就不错了。
可脑梗可是要命的病,必须配合吃药,而且严禁抽烟。
邹医生几次找苏意恳谈,掏心掏肺,不敢奢望苏意像当年那样练跆拳道去健身房,哪怕先戒了烟也好。
谈话的时候苏意还在抽,邹医生从她手里捏走烟,苏意又夹了回来。
苏意的笑比散开的尼古丁还要飘渺。
“就让我抽吧,我也就剩这最后一点爱好了。”
邹医生蹙眉道:“这算什么爱好?这是要命的东西,你这病不能抽烟。”
苏意依然笑着,冰白的脸瘦得下颌线格外明显,苏意抽了口烟,红唇轻轻吐出烟圈,烟雾后的眼眸半敛着,迷离的如快要沉入黑暗的夕阳。
“我的命硬着呢,一个个都死了,就我还好好活着。”
她悬浮在苏意身旁,这些年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从最开始的心如刀绞,到后来逐渐麻木,时间真的是最可怕的东西,连这种要命的事都能慢慢习惯,那么爱呢?会不会也消失殆尽?
她期盼着苏意能在时光里忘掉逝去的父亲,忘掉母亲,忘掉……她。
“忘”才是人类自救的本能。
可苏意明明那么优秀,什么都会,什么都明白,却独独没有掌握这个技能。
她以为苏意早就忘了她,可苏意却在病床上对邹医生说出那样一番话。
苏意后悔了十年。
十年吗?
原来她的“守”并不是一厢情愿,至少苏意是希望她留在身边的。
只要苏意希望,一切都有了意义。
她许愿苏意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