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皇宫逃出来了,孤身一人,金戈铁马,长河落日,他去了他们最最开始相遇的村落,又去了都城,从一个小国,到另一个小国。
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想,若是泽布在这里会买下哪个地方的院子,现在她还会在院子里养只小羊么?泽布会不会摸着小羊的头顶笑的无忧,会不会……愿意叫他小将军。
也许是天神怜爱,图东在外奔波一年半以后,终於看见了她朝思暮想的人。比他想的清瘦了许多,她还养着小羊,只是唇角少了笑,她还是喜欢坐在廊下晒太阳,只是不会抱着医书,而是静静地发呆。
图东不敢上前,他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租了套院子。能看见她从门口出来,带着东西回去。感觉她的笑容逐渐变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了什么高兴的事。图东有时候想,这样的日子也很好,知道她安好,他亦心安。曾经的少年蜕变成了稳重的样子,相守远没有相安重要。
平静的时光下掩藏的永远是看不见的波涛汹涌,整齐划一的军靴声音打破了图东的所有防线,泽布被接走了,一如多年前在那个小村庄一样。他尾随在后,跟着泽布千里奔袭,回到阿卡城。他趁着士兵熟睡,解决掉队伍最后的士兵换了衣服跟着进了皇宫。原来,泽布每次要来的地方是阿卡城的皇宫,出乎意料之外,她是皇族么?还是像她说的和皇族有些其他的瓜葛?不论是哪个,泽布受伤是不争的事实。
皇宫守卫森严,他没有办法步步跟着泽布,只是转身换防的时间,泽布就没了踪影。
他慌张的在宫里四下查找,他查看到东侧偏殿的时候,心口莫名一紧。一处偏殿竟然派了这么多人守着?他飞身上了屋檐,掀开房上的瓦片,他的心穆的被收紧,他眼眶泛红,泽布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她素来干净的白衣,袖口的地方已经染成了暗红色。手腕处还有鲜血在不停的滴答,落入床榻下放着的瓷瓶中。宣传一身绣着黄色飞龙的男人垂身而立。背对着泽布的方向。
泽布合着眼眸,气息微弱,图东的心如同被车马碾过一般,疼的他快要窒息。怎么敢?那男人怎么敢这么对泽布。
清泪划过,滴在泽布的眉间,她拧紧眉头,强撑着力气睁开眼,四目相对,对上屋顶图东猩红的目光,嘴角漾起抹浅笑,冲着他摇头。
这傻子,为什么非要跟着她。天下女人那么多,小将军长的又那般好看,想娶哪家的姑娘不成!何必跟她这种没有未来的人牵扯不清。
图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泪水当真是苦的。他抿着唇朝泽布勾了勾唇角,示意她安心。合上瓦片,图东飞身没入夜色。
当天晚上的皇帝寝殿,图东划开皇帝的手腕,双眼猩红的看着他血液流尽,滴答滴答的声音与床边的脚踏撞击,声音沉闷。鲜血流淌,蔓延至殿门。他将大门打开,所见之人一个不留。鲜血继续蔓延,从台阶缓缓向前,一阶一阶又一阶。皇城中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却无人敢上前。
他嘴角勾着邪笑,睨着众人。“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反正一个都逃不了。不如你们一起?”图东侧头眯起眼睛,转瞬身形闪过,在层层包围的士兵中留下白色的残影,所到之处哀嚎四起,鲜血淋漓,他的脸上被鲜血染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能看见猩红眸子中的狠厉决绝。他踏每踏出一步,那群士兵就像后退一步。他向着侧殿方向阔步而去。路上无人敢拦,他脑袋混沌,记不清楚为什么要去那里,或许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可是为什么记不起了?是什么?他皱着眉头顿在门口。他眼神晃了晃推门而入。四下无人,只有一身白衣的女子,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他茫然的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瞧着女子的容貌,要找的东西是她么?他感觉脸颊有泪水划过。摸了摸,复又看向女子,是因为她么?他倾身抱着女子出了门。
女人手中一块同心佩滑落,发出脆响,碎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