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将头埋在她胸前,闷声闷气道:“过年时便会来不少新弟子……师姐还会有许多师妹,可我只有你一个师姐。”
她竟会担心这个,江灵殊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拥着她道:“无论我再有多少师妹,都定然比不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灵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师姐所言可真?”
江灵殊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我又何时骗过你?”
灵衍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瞥了瞥雪地上的字,登时让她羞得面颊通红,刚要开口想说什么,对方却将手指竖在了她唇上摇头道:“师姐什么都不必说,衍儿知道你是关心我。师姐一定有许多问题想问我,现在就一便问了吧。”
江灵殊未料想她会突然如此坦诚直白,一时间倒不知究竟该从何问起。抬眼正对上那对不寻常的琥珀色眸子,想起自己从前在家时曾有一对西域客商夫妇来访,其中那位风情万种的妻子便有着与此一模一样的瞳色。於是好奇又小心地问道:“衍儿你,是否有西域人的血统?”
一阵风拂过,灵衍捋了捋耳边鬓发,浅浅一笑,眉眼微弯,莫名有几分媚态。她本就长得比同龄人成熟些,虽个头比江灵殊矮了寸许,可单论相貌却是分不出谁大谁小,这么随意举手投足间,竟显出一段绝美风致。
江灵殊平日里看她一颦一笑,不过只觉孩童天真烂漫,如今这么近瞧起来,却被那几分迫人之美惊得差点忘了呼吸。
“我的外祖母,确是西域人。”灵衍无波无澜地说道,“小时候曾见过她一面,虽蒙着面纱,又因病重的缘故十分憔悴,却仍觉美艳非常。只是,她与我母亲说了许久的话便离去了,自那以后便再未见过面。有一天母亲收到一封信,哭得极厉害,想来应是她过世的消息吧。”
江灵殊叹息着点了点头,虽灵衍言语间不闻伤心,也并未说太多细枝末节,她却已可凭直觉判定对方家中关系必是十分复杂,且有一段不幸过往。既然如此,那便断然不可再往下细问了。
灵衍却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平静得宛如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外祖母怀着我母亲时便中了奇毒,靠着西域一些奇诡隐秘的法子强吊着命,连着我母亲生下来也身子不好。那唯一一次见面,似乎就是她劝母亲回西域寻救命的法子,可母亲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直到如今我还能记得她说的那句‘若回了地宫,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
“地宫?”江灵殊皱了皱眉,这可不是寻常住人的地方。她下意识瞧了瞧灵衍,对方却也扑闪着眼睛瞧着她,一副全然不懂的样子道:“我也问过母亲,她说因族中百年基业,家大业大,所以才有地宫这么个东西,专用来关押管制不听话的子孙,可我却还是觉着奇怪……”
江灵殊怕她多想勾起伤心事儿来,忙道:“世家大族确也多有建地宫者,我小时候就在家里的地宫迷过路呢。”其实江家宅院下不过是一些密道暗室,实在算不得地宫的规模。凤祈宫倒是有地宫,却也绝不是用来处置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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