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方才还说着书,这会子又换上了唱曲儿的,灵衍虽听不懂那人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头却跟着晃了起来,颇有些沉浸其中的意思。倒是江灵殊眼瞅着台上,心思已飘至了别处,默默算着时间,生怕回去晚了受责罚。虽然就算晚上一时片刻,只要师父师叔们不问起来,阿夏也不会特意去说与她们知道。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真被发现,再想这么随意下山玩耍可就难了。想来想去,心思重重,到底无心听曲。
“姐姐,曲儿唱完了,下面似是要唱戏呢。”灵衍忽地推了推她,“平日里我们看那些话本子已觉十分有趣,却不知他们会唱些什么故事?”
江灵殊见她兴致盎然,便也强打起精神看了下去,不想看着看着,竟是入了迷。
这故事倒确实比那些打打杀杀的戏要有趣些。她心中暗想,眼见着一旁的灵衍也正痴痴瞧着台上,手里举了茶杯,却许久没有送到嘴边。
台上几人戏唱得虽然一般,比不得正经戏院里的功底,但却十分卖力,倒显出几分朴拙真情。二人皆用心细细品味着,其间再未言语,及至最后唱完,方觉从中醒过神来,如坠梦中一场。
这出戏讲的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路上救了返京遇上强盗的郡主,二人便一路相随。回京后女子被郡主邀请至王府中做客,郡主将其灌醉绑了,在自己的闺中装模作样拜了天地。对方清醒后,即刻道明真身,郡主心中纠结思量一番,竟表明自己愿随她而去。最后两个女子皆换做劲装打扮,溜出王府,自此天涯相随,逍遥自在去了。这戏中多有逻辑不通及荒谬之处,但胜在情节新巧戏文有趣儿,故也无人在意那些。只是终有些人心内计较,觉着最后女子相恋实在荒唐,摇摇头离去了不少。
江灵殊还怔怔回想戏中对白时,灵衍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睁大了眼问道:“姐姐,若你是这戏中人,你会如何做?”
“戏中人?”江灵殊听她这么问,又奇怪又好笑,“不说别的,便说这戏里的郡主,若较真说起,哪有郡主随随便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看戏听曲儿,不过只图一时之乐罢了,你倒还认真问我。”
灵衍未得回答,不依不饶道:“别管这些,就当是真的,若姐姐便是那女子呢?”
江灵殊被她缠得无法,只得想了想,笑出声道:“若郡主美貌,我自然无所不从的。”
“原来姐姐喜欢美人儿,”灵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容颜俊俏之人,无论男女,总是赏心悦目的。不过,既然姐姐这么答,想必是认可女子间的恋慕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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