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是江灵殊心算出的极限——倘若二人刀剑在手合力出招,自然锋锐难当无所畏惧,便是对方功力远胜也可拚死一战。只是现在她们手无寸铁,虽可用掌法,到底也是血肉之躯。此人刚刚出手如此狠厉,若莽撞相搏,她们决计是沾不得任何好处。留这么段距离,既能借着微光将对方看个大概,又能及时作出反应,可算是保险。
江灵殊和灵衍皱眉迅速将那人上下打量一遍,只见他身披长袍头戴兜帽,整张脸都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叫人看不清面容。身形打扮来看十有八九是个男子,全身都隐在长袍之中,只露出两只手,由地上影子可见其留着长长指甲。除此之外,什么年龄几何所携兵器,皆是一概也看不出来。
江灵殊自知此刻情形於她二人不利,主动开口打破沉默道:“前辈武艺高强,晚辈拜服。我们二人师从於凤祈宫宫主门下,据晚辈所知,凤祈宫上下皆无仇敌恩怨,晚辈亦从未涉足於江湖,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前辈。若有误会,就此解开也好,以免再伤和气。”说着将荷包中凤祈宫的墨玉玉佩取出,以一招掌法推给那人。
谁料那人接过后,只瞧了一眼,便抬手将玉佩紧攥其中,不多时便见地上落了一小堆粉尘。他自拍了拍手,似是有意展示手中空无一物,原来那粉尘竟是玉佩所化。
江灵殊和灵衍又惊又怒,却又不敢贸然发作,只得忍气吞声道:“前辈究竟是否与凤祈宫有过节?若果真如此,晚辈也再无他问,但请前辈出手便是。”
那人闻言,终於轻轻笑出声来,却笑得阴恻绵长,令人胆寒。而他的声音,更是让二人毛骨悚然,自心底生出一丝彻骨凉意。
她们从未听过这样诡异可怖的笑声——竟是由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之音交叠而成,妖里妖气,带着丝戏谑与轻浮,绝非是正常人轻易可以发出的声音。且他那袍子虽宽大,却也藏不住两个人。既是以一己之力做到如此,端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绝非善类。
江灵殊攥了一手的汗,紧盯对方,生怕他笑声间突然出手,那人却自止了笑道:“好个女娃娃,想搬出师门来压我?呵,可知我既敢在此地界出手,便不怕你们的人来呢。你俩方才赢得侥幸,还真以为自己能在我手下活过几招么?”
江灵殊羞极恼极,虽然自己带着玉佩确实也就是为了万一遇敌时可做威吓之用,也没想着让人看不出用意来,但对方偏要如此直言戳破,显然是个格外难缠的角色。
灵衍一旁听着,终是气不过,冷声道:“前辈虽如此说,若我与师姐门中真的派出人来,只怕前辈口中的‘不怕’也只是勉强可以脱身而已。我与师姐不过只是两个普通弟子,便是真有什么仇怨在外,怕是也值不当谁派个大人物出来对付。如此看来,想必前辈在自己门中也不过一个小角色,专做跑腿之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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