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珢安慰道:“飞影最善藏踪匿迹,向来万无一失,又已飞鸽传书宫外诸人,想来不日便得消息。”
晨星点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着实深恨。自己两个徒儿竟在云山遭袭,实是凤祈宫之耻。她思来想去,将江湖中那些奇门诡派捋了个遍,也不觉得哪个有这闲工夫和胆量在一个门派的地界中掳人弟子。
且那人若真是冲着衍儿来的,无论她是死是活都应会被带回去做交代。但他却似乎并未再至崖下寻人,可见与衍儿的特殊身世倒也无关。但除此之外,她身上到底又还能有什么吸引了那人的地方?晨星最想不明白的便是这一点。
青珢默默在一旁陪着她,研墨添香,无微不至。然对方只是举笔深思,墨汁滴在宣纸上干了许久也不见落笔。
她正欲悄悄退下端些果子点心上来,晨星却又突然开口道:“眼下还有一件事叫人担心,向来按着规矩,举办比武大会的门派势必要派上弟子参加。殊儿是我的首徒,免不了要上台一战,只是她这身体,仅仅两日也不知能不能复原。本来,称病推了也就罢了,凭旁人怎么猜测议论便是,可她心思重,未必肯如此,若为了师门颜面强撑着上去一战,更不知几时才能好了。”
青珢想了想,小声道:“属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她鲜少有这般畏畏缩缩的时候,晨星只觉好笑:“这可奇了,你我之间还要论什么该不该说的,有话直说罢了,就算不好听,我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任着性子打你的手心不是?”
“是,”青珢忍着笑,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是想着,少宫主虽未与白家少主正式定亲,可两家长辈交好,口头上订了婚约是大家都知道的。江湖中的人也都爱看热闹,想必到时候定会推着白家少主上台与少宫主一战。既如此,宫主不如事先与白家打好招呼,请其到时让着些,以免伤了少宫主。”
晨星闻言,果然甚为恼火,怒极反笑,伸手重重拍在案上。墨汁飞溅於荼白色的裙衫上,如茫茫白雪中绽开点点墨梅。
青珢未料到对方会如此生气,心中慌乱,但仍靠上前欲帮其收拾,却被晨星推开怒斥道:“你我从小在一处长大,再怎么你也该知道母亲与白家上代庄主的恩怨纠葛,若非江家与他们交好,我便是连这请帖都不会下与他们!你倒好,竟让我私下与他们相谈,还作此请求?当真可笑至极!”
“是,是属下失言。”青珢跪伏在地上,颤声解释道,“属下本是好意,若能借此机会解了上一辈的恩怨,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大可不必,”晨星平复片刻,坐下冷声说道,“等白家那老头死了,恩怨自然就解了。”
青珢心中长叹,晨星虽表面上看起来外向随和,却是个极记仇的。其母多年前曾与白夜山庄的时任庄主白君倾有一段孽缘,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略知一二,总之最后终究是闹了个不欢而散,甚至还牵扯了几条人命。不想晨星至今仍为其母不平,连带着厌恶整个白家,也真是个别扭固执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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