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手持墨染在后面怔住,明明扑了红粉搽了胭脂,可那个笑容却依旧苍白乏力。
只有她看得出。
虽然一路无话,但她贴心地紧挽着对方的手,若再出什么状况也好立刻扶住她。这么慢慢走着,一路上碰见许多宾客,她二人也只能不厌其烦地一一上前问好,灵衍已分不出有些人究竟是从何处而来,倒是江灵殊都还记得清楚。
不多时,她们岔入一条隐蔽小路,果然周身立刻清静许多,连前方不知是谁的交谈声都听得格外清晰。
“师姐,咱们要不要……”灵衍压低了声音询问,江灵殊摇摇头,反放慢了脚步,细细听起来。前头两人谈得正欢,亦不曾注意身后是否有人。
“你说这凤祈宫不过一群娇滴滴的女人,怎么就能这么富裕?又在这青山绿水的地方建门立派,比咱们孤鹫岭那荒凉地界的苦日子可好上太多了。”
“嗨,谁说不是呢,也是她们好命,云山这地方物产丰饶,就那么一小块地上一年四季长出来的东西,便不知能换多少银子呢。”
“我看,她们那些功夫花花绕绕的,一点儿都不实在,未必能有多厉害。”
“那是,哪比得上我们……”
二人渐渐远去,江灵殊和灵衍攥紧了拳,心中自是愤懑不平。
“他们那个破门派统共派来两人,还都是这等货色!”灵衍咬牙道,“在别人的地盘上做客,还如此妄议主人,看来不过是人面兽心鸡鸣狗盗之辈罢了。”
江灵殊摇摇头:“这只是我们听到的,还有许多没听到的,更不知有多难听。人前人后,本就都是两副面孔。只是,说什么都不如以实力服人。”
“师姐说的是!”灵衍点头应和,转念一想对方这下肯定更要在意一会儿的比武输赢,不由又觉苦恼。
奉雪台上,人已来齐了大半,晨星招呼二人坐於自己身旁。江灵殊抬起头,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双亲,冲他们点头一笑,复又低下头去,将满目心事悄然隐藏。
灵衍紧紧握住她的手,仍能感受到微微的颤抖,想必临到关头,对方已然紧张到了极致。
事实也的确如此,此刻场上喧闹,江灵殊却什么也听不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她来说就如等待着刑罚的倒计时。
其实以她的功力,就算病中虚弱些,也算同辈中的佼佼者,只要放平心态正常发挥,未必赢不了,只是被“责任”二字束缚得太紧,反而受其所限。
眼见着时辰到了,全场一片安静,晨星已起身宣读那些她最不爱说的“客套话”,比武大会就要开始,灵衍见江灵殊仍旧垂着头,轻轻晃她也不搭理,满心焦急,悄悄四处望了望,到底也无人可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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