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着手将信纸尽量折平整放入信封中,又将架子上一个雕花木盒取下,以盒压着信放於桌上醒目之处,便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来。
凌霄派中人穿得素净,好在她的衣物也多为淡色,倒不需再额外准备什么。至於香袋荷包之类的,想来也没必要带太多……
想到这儿,她伸手摸进荷包,握住了那截短短的横笛——灵衍耗费了数个夜晚为她而制的横笛。
只有这个,及那夜灯市上购得的仙鹤木雕,她无论如何也得带上。
收拾完行李,她缓缓踱步至床边,如释重负却心思沉沉地坐下。
烛火幽幽摇曳,映着她的面容半光半影,接连两日的跋涉令她无比疲乏,脸上倦色尽显。虽然心中还有诸多放不下的事,却也很快便撑不住睡去。
她怎么也想不通,凌霄君为何要求的那么急,为何连一日之期也不宽限。
若能再缓上两三日,她定然有机会对灵衍说明,定然不至如此遗憾,更不会留下误会。
凤鸣殿中,晨星已招来众殿主,讲明了今日拜会凌霄君一事。
众人皆神色严肃,静静思索,许久无人言语,最后还是云若先起身开口道:“您真的相信所谓的命里劫数一说?一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殊儿毕竟身居少宫主一位,要离开凤祈宫这么久,总是让人不放心的。”
晨星沉吟道:“我心中并非全无疑虑,但阿樾必定不会骗我。且殊儿若真能得了高人的指点,於她来说到底也是一桩益事。唉,做师父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徒弟的。她从未离开我们这么久,如此决定,也是希望她能再成长些。待她归来后,我便有意让她与衍儿一同下山历练,见见江湖险恶,人世无常。”
云若点点头坐下:“还是宫主思虑周全,既如此,我们常与殊儿通信问候便是。”
次日一早,江灵殊急急洗漱穿戴好,便奔进西殿,伏在灵衍床边看她醒了没有。
自是天不遂人愿。
她眸中的光暗了暗,将手伸进被下握住了对方的手,柔声道:“衍儿,我还没同你讲仙山和凌霄派上的事呢。我只说一遍,你可得听清楚了……我和师父在仙山上遇到了好些迷阵,我还不小心走进去一个——”
她轻咳一声继续讲到:“那阵中的幻境真的好美,美得叫人心醉,我差点就睡在里头不想醒来了。只是,只是忽然有个人把我叫了起来,你猜那人是谁?”
“是你啊……”她说出这句话时,颗颗眼泪又如珠坠落,掉在地上,映出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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