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多谢师父。”灵衍自知理亏,也明白晨星对自己已是十分宽容。
“去吧,”晨星扶着额头疼道,“你与你师姐平日倒还好,这一分开,倒都成了不省心的人。你明年便也十五岁了,许多事,自己心里也该有些成算才是。”
灵衍离了凤鸣殿,心中一半是庆幸自己终於不必做什么生辰贺宴的主人翁,一半又烦心之后仍要与那些人照面。但转念一想,自己不合群的事早晚也得被人发现,如此说不定已是最好的结果。
好歹也是自己的生辰,总不能坏了心情。既是每隔一日便要去与众人同练,那就明日再去奉雪台。灵衍心中打定主意,便回风霞殿拿了墨染和江灵殊转赠予她的那把匕首,仍旧往静幽坪去了。
临走前,她没忘了要寄上一封回信给江灵殊。
坐在静幽坪的长石上,灵衍将那匕首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想起自己儿时家中也曾有一把格外相似的短匕,母亲甚至还教过她如何去使,只是后来一路逃亡,不是丢在了路上,便是被拿去换了盘缠。
灵衍握紧了匕首——她可不打算将之当作宝物珍藏起来,在她看来,自是兵刃,便该当作兵刃去用。正巧她需一件近攻时的利器,亦打算趁一个人的时候好好将此练习一番。
这匕首上的黄金宝石格外沉重,掷出去的效果并不理想,但刀刃却是锋锐无比,灵衍只将食指与刃口轻轻相触,还未用力,便已划出一道血痕。
她却极为满意地笑了起来,含住手指吮净血珠,左手将匕首打了个旋儿扔向上方复又稳稳接住,上下横斜空划了几下,心中想道:若能与长刀或掌法相配合,许能攻人不备。且若勤加练习,要想精准投掷也并非不可能。
红色的相思结随着匕首的轨迹在空中如蝴蝶般翩然欲飞,每一舞皆映入灵衍眸中,晃得她心中涟漪微漾,总静不下心来。
回去路上,正好又碰见那几个年纪小的师妹,被缠磨着问了许多话。灵衍一说起自己明日便要去奉雪台,她们便欢呼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倒让她产生了一种身处热闹中心的错觉。
只是当众人皆尽数散去,她才又清醒,无论身边簇拥围绕着多少人,只要没有她,自己终究是孑然一身。
傍晚,江灵殊在灶台边炖煮着一盅笋片鸡汤,向里面多添了一杓细盐,用调羹舀了半杓小尝一口,果觉比先前更加鲜美入味了些。
远处传来步履匆匆之声,静垣很快出现在她眼前。
江灵殊讶异道:“才下去不久,怎么又上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你的信,喏,刚到的,拿去罢。”静垣将卷着的信一把塞进她手里,又向灶台那里深深吸了口气道:“嗯——好香!这春笋配着鸡子的味道就是鲜!你可得让我尝上一碗。”
“好好好。”江灵殊随意应着,任她自盛自饮,忙不迭地将信纸展开。
不出所料,画着一枝娟秀白梅的信上仍是只有一句话,甚至比先前几封看起来还要简短些,江灵殊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落寞与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