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之隔的凌霄派后山上,艳阳高照,风清景明。正躲在屋后阴影里与静垣一同在潭边清洗着箬叶的江灵殊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着凉了?”静垣问,抬首看了看天上耀眼金轮,又自问自答般地摇头道:“不大可能。”
“我也未觉有何不适,许是风吹了灰尘呛着了吧。”江灵殊并不觉一个喷嚏有何可在意。
“那可倒未必,”静垣忽地将脸凑近,神神秘秘地说道,“岂不闻‘寤言不寐,愿言则嚏’,你既不知为何突然打了喷嚏,说不定是有人在想你。”
江灵殊登时红了脸,向旁边挪开一寸道:“你怎么还信这些……”
静垣急道:“怎么信不得,就如见着凌霄君之前,你能十分相信这世上真有人活了几百岁么?我可告诉你,那些什么神仙妖魔都是真真存在的,只不过咱们这样的人不容易见着罢了。就更不用提这样种种的玄妙之事了,我可是——”
“是是是,还是你有道理。”江灵殊生怕她又要说出一番长篇大论来,忙点头称是。
静垣得意一笑,又眯了眯眼看向她:“话又说回来,你若是不信,刚才又怎会红了脸?你想到了谁?让我猜猜,又是你那师妹,是不是?”
江灵殊瞥了她一眼道:“这还用得着你猜,除了她,我也没同你再说过谁。”
静垣却没再说话,而是直直瞧着她,眸光满是审视之意,看得江灵殊心里发毛,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道:“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哼哼,”静垣哼笑着托起下巴,“我先前便有些奇怪,方才再理了思绪一细想,就觉着你同你师妹的关系,的确是有些不寻常。”
“哪,哪有什么不寻常,快别胡思乱想了。”江灵殊撇过头去,将一把洗得青翠鲜亮的箬叶放进竹筐里,心跳得格外厉害。
“是真的不寻常,”静垣犹强调道,“若只是师姐师妹间要好,为何你提起她时,十次有九次都要红了脸?且那神情……总之,我在门中亦见着许多极其亲厚的师姐师妹,她们都没有像你如此……我虽不懂情爱之事,却也觉得,你想起她时,就如女子想起了心上人一般……”
江灵殊攥紧了手,听到这最后一句话,便猛然侧首对上了静垣的眸子——对方眼中却俱是迷惑不解,并无揶揄捉弄之意,一腔心火顿然熄灭,只垂眸道:“我与她确和寻常同门间要好不大一样,但那也只是因为彼此将对方视作家人,仅此而已。我们都是女子,又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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