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执了梳子蘸着洒了花油的清水为她梳起发来,语气中满是怜惜:“你回来得这么匆忙,当然无比疲惫,就算睡到晚上又如何?”
“我……”不知道为什么,江灵殊现在与灵衍说话时不时就会觉得好不自在,於是拿了桌上纸笔将话题扯开:“我差点儿忘了,还得写封信向凌霄派那里报个平安。”
灵衍按住她握笔的手:“今晨起来我便想到了,已帮你写了一封送了出去。”
江灵殊怔住,望了镜子许久,才垂眸轻声说了一句:“多谢,你有心了。”
“灵殊。”
“嗯?”
“我为你挽发吧。”灵衍捧起她一绺长发,放在手内顺了顺,“还是这么乌亮,一点儿都没变……”
江灵殊听出她话语中的寂寥,想到这一年未见的种种,几欲酸楚落泪:“对不起。”
“嘘——”灵衍摇了摇头,“别说这些。”
她虽然还有许多话憋在心内,还有许多问题要问她,可眼下,她只想让她开心。
低髻梳成,江灵殊看着灵衍自白瓷瓶中随意取了一枝红梅斜斜簪入她的发中,红花衬着乌发愈加鲜艳夺目,连带着面庞也增添了几分娇美,又与衣服上的纹饰相衬,堪称点睛之笔。
她正想夸她心思细巧,忽然察觉那并非是普通的红梅,於是向镜中细细一瞧,这才发现其中端倪。
“这是……发簪?”
她难以置信地回首,只见灵衍浅笑着颔首:“是我为你亲手做的生辰之礼,喜欢么?”
江灵殊再也忍不住,就这么坐在椅上向后搂住了对方的腰,眼泪扑簌落下。灵衍一惊,有些慌乱地捧了她的脸庞为她拭泪:“昨夜便哭了好久,这会儿怎么又哭了?你要是喜欢,那就该笑出来,看你这样哭,我也难受……”说着自己也又落了泪。
“我知道,只是……”她正要解释,阿夏恰拎着食盒叩了门走进来,两人忙咳嗽了几声,眼神交汇示意,正经坐好佯装无事。
可她二人虽然无事了,阿夏却搁下食盒扑了上来,将江灵殊瞧了又瞧呜呜咽咽地道:“昨儿夜里都好仔细看看您,少宫主,您,您可真是瘦了好多……不,我不是说您原本胖……是说您本来就瘦,这下看着更瘦了……”
她这样一搅和,倒引得江灵殊和灵衍二人暗中发笑,前者劝慰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既然这样,还不快些让我用过午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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