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灵衍满不在乎地道,“你是少宫主,这点是不会变的,早晚都要继任,我只不过是想想以后冲早要发生的事罢了。”
“人事变迁,沧海桑田,万一变了呢,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江灵殊故意如此说道。
“下任宫主只能是你。”灵衍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面上也不见了笑意。
江灵殊一怔,气氛一时有些僵持,就在此时,小径处传来淅淅索索行於草地之声,二人不约而同向入口处望去。
早膳时见过的年轻丫头提着个木盆走了过来,盆中放着舀水的木杓与皂角方巾等物。她向江灵殊与灵衍点一点头,与先前一般不声不响地放下东西,正要离开,灵衍眼睛一转,出声叫住她道:“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要在此停留几日,得你照顾,总不好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
她问的问题本是寻常,那丫头却无比惊慌地摇了摇头,颤身快步离去,江灵殊与灵衍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不多时,月染衣端着一方承盘向此处走来,行走间一直垂着眼眸,并不向池中的两人看,边走边道:“那丫头名唤银杏,从未见过生人,所以格外害羞些。”
“如此,倒是我吓着她了。”灵衍淡淡一笑。
“哪儿的话,只是两位身为贵客,有什么事与我说便好。至於园子里其他的人,那一向都是闭口不言惯了的。”
“汤泉水暖,泡久了未免干渴,这是井水冰过的瓜果与酸梅汤,二位用着这些,兴许会更舒适些。”月染衣说着,目不斜视地将手中承盘搁在池边的石头上,随即便要转身离去。
“都是姑娘家,月姐姐害什么羞,不如过来与我们共浴?”看她走得这样急,灵衍故意调笑道。
她随口一句玩笑,月染衣却是当了真,竟是如临大敌一般,急急说了句:“不可不可。”便头也不回地去了。
江灵殊没好气地在池中推了一把灵衍:“你好端端地怎么这样说话,真是一下山就全没个正经了。”
灵衍望着月染衣离去的方向,轻笑一声,向盘中拈了颗桑葚丢入口中,意味深长道:“我不过是想试探她一下罢了。”
“试探?”江灵殊越发生气,“试探人家会不会与你共浴?先前那个女孩子来时也是,非要引着人家与你说话,你啊,若是个男人,定是个浪荡子。”
灵衍知道她必不会知晓自己说的意思,本打算随意认个错便完事,可看见对方那不知是因热气还是因生气而变得绯红的脸蛋儿,便生了几分兴致,自水中游到江灵殊身后,紧接着猛然一下子搂住了她,贴在她耳畔道:“灵殊,你这可算是,吃醋了?”
江灵殊一时怔住,心跳得厉害,身子也从未像现在这般烫过,极沉重地深吸了几口气后,她咬着唇道:“……才不是,快放开。”
她这一声“不是”说得绵软无力,甚至还有几分娇羞,实在是再无说服力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