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於若氏一族的秘密,她自觉已掌握了大半,可有些单只与月染衣有关的事,仍让她颇为在意。
要查她,最好的方法无疑就是进她房中一看,但她总不能一间间地去确认,况且月染衣是若青锦的贴身婢女,日夜起居不离,她二人或许就住在一起也未可知。
她心事重重地用完早膳,搁了筷子便又托着腮沉思起来,一手时不时地点着桌子,活像个在为生意发愁的掌柜。
江灵殊见她如此,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道:“还在想昨夜里的紫藤花精呢?”
灵衍回过神来,看对方一脸戏谑,想起昨晚上自己的可怜样,虽说是装出来的,但的确也让她觉着不堪回首,不由面色一红,拍开了她的手一本正经道:“我可不记得什么紫藤花精。”
“好,不记得便不记得,”江灵殊牵了她的手,“既已吃完了,咱们快上楼去吧。”
“为何……这么急?”灵衍不解。
“府内既然是这样悄悄的送来饭食,想是不愿我们与负责送饭之人过多交流,既如此,遂了他们的意便是。”江灵殊虽不清楚其中缘由,但觉得入乡随俗总是第一要紧的礼仪。
“……”灵衍无言地看了她许久,心道:你也太为旁人着想了些,岂不知自己因此被蒙了多少事在鼓里。
“我……有些吃太撑了,想,想先出去走走消消食,一会儿便回来。”
这话倒是有几分真的,就为了能说出这句话,她可是足足喝了三大碗粥,吃了六个包子。
“我就知道,看你刚才那个样子,像是没吃过好东西似的,也不怕撑坏了肚子,”江灵殊叹了口气点点头道,“那你就在附近逛逛,可别走得太远了……要不,我陪着你一起?”
灵衍一惊,这话放在往日,她自然求之不得,可是现在嘛……
“不用了,我还要……顺路去方便一下。”她匆匆答了一句,便赶紧装出十万火急的样子出了门,不敢再与她对视。
这两日,她骗她的次数委实太多了些。
即便自己演得再好,可心里也是会愧疚的。
她一边走着,一边将路线记在脑内,为了节省时间步子极快,也顾不得会不会因此而闹肚子疼——虽然若府不管黑夜白日皆是一样的空似无人,但她自然也不敢像夜里那般推了门就进去,更得尽量避免与人撞上,只能尽力走得快些,先在园中看看有无旁的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前方忽有行路之声,灵衍瞬时将身子一闪,躲在了一棵紫藤的树干后头,悄悄探头看时,只见那日被月染衣唤作“章伯”的老人家正拖着个沉重的麻袋,一步步向东北角的一间小屋子走去。
联系当日月染衣嘱咐他的话,那袋子里许是些柴火,可灵衍越看便越觉得那袋子拖在地上时从声音到形状都并不像是木柴的样子,便由此起了几分探寻之心。
她耐心地等那老人从那屋子里出来走向别处,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才足尖轻轻点地跃上天际,顷刻间便落在了那屋子的一扇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