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江灵殊还在地上躺着,转瞬间,她便清醒过来,用袖子拭干了泪,抽泣着将对方艰难负在了背上,一手固定,一手仍旧执刀。
横抱在身前自然更加容易,可若那样,便难以及时应敌了。
她弯腰走出树丛,向石坡下望去——那里除了一堆屍体外,再无别的东西。
这样最好,可也不能不继续提防着。
灵衍紧握着刀,小心翼翼向下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地上,又走至溪边将江灵殊再次放下。
她从怀中摸出一方帕子,在溪水中淘了淘,拧去大半水分,为她拭了拭脖颈与面庞,接着叠好敷在了她额上。
她也不知这样究竟有没有用,只是觉得她身上实在烫得厉害,像是发烧了一般。
这情景,简直与一年前那夜太过相似了。
那些人从何处来,是受谁的指示,又究竟想做些什么,她思来想去也毫无头绪。
难道又与那个妖人是同一来处……可他们是如何能一路追寻她们至此,又潜伏了这么久?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如果这一次真的还是魔繇族余孽……她们到底有什么能让那些人惦记执着的地方?
这么想也不对,那个时候,那个妖人原本只是想带走自己……
灵衍越想越怕,只觉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死死盯着她,更有一张巨网自暗处张开,随时准备将她吞噬。
但说到底,这些全不过是她自己的猜想罢了,眼下亦无从确认。
灵殊,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她於溪边慌乱地走来走去,时不时重新淘过帕子为对方抆身,急的眼泪又不住落下。
眼见江灵殊的唇也因高热不退而越发干燥,想来她五脏肺腑皆是燥热难平,灵衍掬起一捧溪水,含住一小口,轻抬起江灵殊的头,嘴对着嘴渡了进去。
第98章 相缚
灵衍小心翼翼地用这法子喂了江灵殊几口水, 又轻抬她的下巴按着穴位助她咽下,心中全无情/欲,只有深深的焦虑与担忧。
现在距天亮起码还有两个时辰, 夜深天黑,在不能确定那群人有无同党、是否会折返的情况下, 她不敢贸然行动。
若江灵殊能醒过来,她搀扶着她走, 便是遇上什么东西也有余力应对, 从这里到密林出口的路实在太远, 像方才那样一手背负一手执刀断然撑不了多久,若是遇敌则更是麻烦。
……可若是她一直醒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