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殊叹道:“果然是江南富庶之地,建在这般风景独好之处, 什么吃的玩的也都一应俱全,实在是别出心裁又处处周全。”
“可说是呢,”段小小颔首道,“这个地方,荷包里没几两银子都不敢来,不过反正没几日便得回去,就在这里将钱花光算了。”她说完又转头笑着对江灵殊道:“就像你说的,我是地主,自然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们,咱们也算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朋友了,你们可千万别与我客气。”
她这般豪爽,倒是越发有了些江湖气,比起先前的时时挑剔与万事不知,多了几分成熟老练,也更讨人喜欢了许多。
还在桥上未到地方时,便有小二一路小跑过来招呼四人,又是问候掀帘,又是递抆汗的帕子,这般周到妥帖,江灵殊与灵衍竟是从未见过的。
进了楼里,看见眼前之景,她们方深深体会到“奢靡”二字究竟作何写法——外头天还亮着,楼内却已是灯辉灿烂、耀眼夺目。明明已过饭点,大厅中却仍旧人声鼎沸,宴饮不绝。中心有一环水的圆台,圆台上舞姬乐伎正在起舞弹唱,时不时有人拍手叫好,向水中抛去赏钱,楼上亦有好些人举着酒杯倚在栏边,边赏歌舞边朗声交谈,好不快意。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大抵如此吧。江灵殊心道。
她与灵衍一直居於凤祈宫中,生活虽然也可算得上富足,但却是安定平静的那种富贵。如此热闹繁盛的荣华之景,乍见乍闻觉着新鲜,久之便腻得慌。
但见这些人如此沉迷其中,想来也是各人有各人的乐罢了。
段小小要了间名为“湖中鹤”的雅间,命人将桌凳都搬到外面的露台上,再於上头支起架子覆上纱幔——如此既能遮挡阳光,又能遥望湖景,实在是两全其美的举措。
不等小二开口,段小小便开口道:“要四碗三虾面、四碗鲜笋白玉羹,再上……红烧鳜鱼、清蒸鲈鱼、白鱼炖蛋、龙井虾仁、芦蒿豆干、豆腐鱼圆……”
她一口气报了许多菜名,俨然比小二还熟练许多,对方笔墨如飞也未能赶上她的速度,急得抹了把汗道:“恕小的直言,你们四位姑娘家,怕是吃不了这么多……”
“那你可算是小瞧我们了,你只管记下,旁的都不必费心。”
“是是是,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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