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想,凌霄君已活了三百多岁,以他的修为来说,若是要寻百年前丧生於那场大战中的人的来世,应当也不算太难,不过么……前世和今生纵然是同一副魂魄,到底也并非同一人,纵然寻到了或许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徒增伤感而已。
所以,即便自己也有前世,她也没什么大兴趣去知晓。
“你放心。”骑上马之后,江灵殊忽对灵衍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对方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论此行遇上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她对她粲然一笑,笑容若初晨日晖,明亮温暖地直照到人心里去。
与灵衍耳鬓厮磨缠缠绵绵的这些日子里,她可没忘了要精进武艺勤於修习,一得空便在地宫的宽敞处练剑打坐,甚至还抽空向阿凝学着认了些特殊的药材。
以她现在的武功,一人同时应付两个那夜的老怪应是无碍,但兴许只能打个平手。
若那老怪的功夫在魔繇教中已是数一数二的角色,她们便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人若多起来便会麻烦些罢了。
不过,兴许他们本就不是靠着武功高低占着那片山林,而是些更阴毒的法子……
走出大漠之后,江灵殊同灵衍便先寻了个路边儿的小客栈,打算住上一晚,再怎么说,就算她二人不介意,但两匹马连着跑了三日,总还是得好好歇一歇的。
这种路边的客栈里住着的人大多身份混杂,不是商人游子,便是些江湖草莽,基本看不见一个女人,她二人一进去,自是有些惹眼。不过因二人携刀佩剑,又故作冷面之色,客栈中人都看得出她们是习武之人,故而也无人敢轻易上前叨扰。
这里地处偏远,无甚精致菜色,但不缺大鱼大肉和山林野菜,她们吃了三天的干饢和干肉,早已被刮得一滴油水也不剩,故而刚放下东西,便忙不迭要了一碟酱肘子、一盘野蘑菜心和一锅杂鱼贴饼子,用了顿尽兴的晚饭。
客栈一楼人声鼎沸,嘈杂喧闹,本是听不清什么的,但偏偏有人天生一副大嗓门,总能以一己之力盖过所有人的声音,只听一人高马大的壮汉打着酒嗝滔滔不绝道:“上月白家少主的丧礼你是不曾去,呵!那场面,怕是全天下的门派都去了人,我没得帖子,只得在外边儿瞧上一瞧,哎呀……那可真是挤得水泄不通……”
灵衍正举着筷子,听到此言,手不由僵在了那里,神色亦变得阴沉。江灵殊心里也是一滞,却没忘了轻轻按下她的手,又为她搛了一块鱼肉放进碗内,微微蹙了蹙眉以作提醒。
的确,不论这里有没有人认识她们,又或有没有人注意到她们,都还是不露一丝痕迹才最为妥当。
她回过神来,垂首挑着鱼刺,就像什么也不曾留意,但却暗中细听起来。
“不是早就传了死讯,怎地上月才正式下葬?”坐在那壮汉对面的人不解问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