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衍轻叹一声已下定主意,待他们放了江灵殊之后,她便要自断经脉,毁了一身武功,如此便是身化药傀,也是颗不顶用的废子。
她转过头去,目光温柔——就像从前好几夜她们一同肩并肩看着的月亮的辉光那样温柔。
“灵殊,从前到现在,大都是你为了我,如今,也让我为你一回罢。”
江灵殊看出她眼中的决绝与淡然,忙摇首泣道:“不要!衍儿,我求求你,不要答应他们,更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灵衍看她一眼,狠心转过头去,对那十几人道:“你们先放了她,我自会随你们去。”
那些人哈哈大笑道:“先放了她,你们自可轻功逃走,谁会做这等买卖?”
“你们不信我,我自然也不信你们。”灵衍冷声道,“横竖我带着毒药,现在吃下即刻便会死去,你们只能将活人制成药傀,但怕是没有驱得动死人的法子吧?”
“你——”
“诶,”那老怪摆手道,“其实又何须如此,我这里有种药,服下后一个时辰之内难运气聚力,施展不得武功,咱们在场所有人都服下一颗,再缚了你放了你师姐,如此谁都动不了谁,你师姐也有时间逃离此处,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得倒好,只是我怎知道你们分的药里哪些有毒哪些无毒?”
老怪闻言一笑,自怀中摸出药瓶,将那里头数十颗药丸洒落在地:“我并无先见之明,自然不会预先掺好了毒药在里头,咱们随意捡了服下,也无可捣鬼,如何?”
灵衍不语,自上前捡了一把药,又以气力推出,予了每人一颗,自己也拈着一颗,望了许久。
“灵衍!你若真这样做,我,我才不会感激你,我会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会一直恨你!”江灵殊高声叫喊着,人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想起自己先前来时还说过会护着她、绝不让她有事,想起她们不久前的那个吻,想起……
而现在,让她落入危险的,不正是她自己么?
灵衍颤着手,看着那颗药丸,除了她的哭喊,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不想听见。
她并非不怕——她怕这药别有效用,怕那些人不守信诺,怕自己变成药傀,更怕,与她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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