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张口说话,心口便又一牵一牵地疼起来,只得尽力说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你看你……怎么这般闲不住,一股脑儿就问出这些来……”妖九染侧身躺着,弱弱地一笑,伸手替她拢了拢发丝,“自然是被我除去了,我也没弄清楚那妖物是什么来头,不知是精魅吞了怨魂,抑或怨魂融了精魅……只没想到二者相并,竟能隐去妖气与煞气,这才伤了你……不管怎么说,它害人无数,合该遭天谴,你就别忧心想这些烦事了,我也不过受了一点小伤,并无大碍。”
羽白衣听后,蹙眉良久,缓缓道:“可是……不对啊,阿染,我知道自己那时受了怎样的伤,我该是个死人了才对,可我为何还活着呢……?阿染,你究竟做了什么?”
她触到她手心的伤口,见她面有忍痛之色,忙向她掌心看去,顿时大惊——原本洁白细腻的柔荑遍布伤痕,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大部分伤口已结出暗黑色的血痂,令人触目惊心。
“这,这不像是那东西留下的……倒像是刀剑所致……阿染,你——”
妖九染略一用力,挣脱了她的手,用另一手捂住放在心口低声道:“你与我受的这些伤,对常人来说或许致命,可於你我二人而言也不过如此……你也知道,我随身带了好些管用的奇药,将那些药乱七八糟的一齐用上,保命总是够了的,不信你看,这儿还有好几个空了的药瓶呢。”
羽白衣恍若未闻地摇着头道:“不,这不可能……我虽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事,可那样的伤,那样受在我自己身上的伤,我自是再清楚不过了——便是我师父通晓再多仙法医术,就算他就在当场,也绝不能救活一个死人。”
见妖九染目光回避,她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疑虑,便又追问道:“阿染,你告诉我,你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羽白衣不是没听说过起死回生之术,但在传闻中,那是一命换一命的牺牲之术,加上妖九染此时又这般虚弱,更让她忧心不已。
“那,那是……”妖九染支吾着说道,“是我族中的禁术,名为‘双生共命之术’,一生只能施术一次,用来救治重要之人……一旦术成,二人无论相隔多远,亦是魂相牵命相连,同生共死,再不可分。”
“双生共命……”羽白衣喃喃重复道,“为何我从未听过这么个术法……”
“我都说了,只是我族中禁术,旁人,自然不知……”
“阿染,你好傻啊……”羽白衣无比痛惜地握住她的手道,“若今后我再遇上危险,岂不便会连累你?”
“我不怕连累!”妖九染回握住她的手斩钉截铁道,“白衣,比起被你连累,你应当知道我更怕的是失去你,是见你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若换作是你,无论办法多么艰险,你也一定会作出与我同样的选择……更何况,这术对你来说也是一样,你也需承受一样的风险……我们如今生死相连,彼此的力量亦会渐渐相融更上一层,这又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要昨日的我眼睁睁看你死去,然后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