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妖九染既说了它是从其家中而来,她又得坐船南下数日才能抵达,这……
羽白衣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如今静下来这么一想,才发现自己对对方的来历背景几乎可说是一无所知,而她自己并没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自然早已全盘托出,毫无隐瞒。
这是她在这段感情中唯一的心结。
究竟是怎样的难言之隐,让她不能告诉她半分……?羽白衣咬唇想着,但一想到妖九染为了救她用了那样的禁术,又感羞愧,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疑心对方。
既要她等着,那便等三个月就是了。
没几日,羽白衣便收到了凌霄派的回信,却不是出自凌霄君之手,而是由她的师妹璿玑代为回信,信上说凌霄君前日里刚刚闭关,一年之后方才会出来,而门中诸人皆好,且都挂念着她。
“一年之后……那岂不是,我一年之后再回去都行了?”羽白衣收到消息第一反应竟是有些窃喜,紧接着又摇头道,“唉,不行不行,若果真如此,我这大师姐也太肆意妄为了些……但总之,是能和阿染多待上些时日了……”
羽白衣将那信反覆看了几遍,总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内容,忽地想到,顿时拍案道:“是了……阿染……!”
璿玑的性子她是最熟悉不过的——友善爱玩、活泼好动,又有些小聪明,她既临行前将阿染托付於她,她必定会好生照料,在信中也一定会提及,好顺便邀个功,可这信上竟是半句未提,实在有些奇怪……
难不成,是猫儿出了什么事,她怕她怪罪,所以才未提起?
羽白衣心中沉郁,不仅是因那只小猫,更因那猫叫阿染,与她唤妖九染时一样,它若出了事,难免让人有些不安。
但愿两个阿染都能平平安安罢。她想。
她本以为自己每天在这里休养生息,再闲时随处走走逛逛,三个月不过转瞬,可才不过半月,她便觉着无聊烦闷得很,再也待不下去,於是暗暗算了一番——路上若不停留,大半坐船,约莫半个多月便能回到临州,在凌霄派待上月余再回来,三个月绰绰有余。
只是若妖九染知道,肯定是要怪她没好好听话,可谁让她独自在此实在乏味?况且她的归期已经一推再推,若真要再一年才回去,怕是人人都要觉着她这个大师姐实在不称职了。
羽白衣思来想去,权衡利弊,到底还是决定要回凌霄派一趟,顺便再多备些符纸药品,待要走的时候就说哪儿又出了什么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下山,凌霄君又闭了关,掌门及旁的长老想必也不会不许。
如此,一来能回去看看凌霄派诸人与她的小猫到底如何,二来也不至於离门太久落人话柄,之后再下山便可与阿染多待段时日,且她的伤只要不过於牵动也无大碍,横竖她一路不管任何闲事也就罢了。
她一打定主意,顿觉心中轻快许多,先去告知了客栈掌柜叫他不必再每日差人送饭到房中,又上码头打听了明早的客船,打算明日一早便启程回临州。
江灵殊看着夜市灯辉慢慢暗去,羽白衣的身影一点点变得模糊,不知怎地便涌上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第一次未与前世的自己感同身受的欢喜,而是交织了恐惧的不安。
她甚至想出声叫她别回去,可那既已是前世的事情,发生过的又如何能再更改?
凌霄君闭关了,羽白衣回凌霄派……
一切都与百年前那场大战的情形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