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举手示意其余人莫动,自己则缓缓转身面向了她,羽白衣瞬时一剑横挑了过去,对方面纱随即翩然落下,而那面纱之下的面容,毫无意外地重合了她内心最恐惧的预想。
“阿……染……”羽白衣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是……你,竟然是你!”
妖九染的惊讶却也丝毫不亚於她,当即面露惊惶之色:“白,白衣……?你怎会在此?”
羽白衣讥讽一笑,举剑指着她道:“我怎会在此?你不觉得,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事到如今,她一切都明白了。
凌霄君曾对她说过,魔繇族善幻术蛊术,能以神志宿入其他动物乃至人的心神中操控其身。族中为保血脉精纯,一直保持着血亲间相互通婚的习惯,后来人丁逐渐兴旺,便以族立派,广收凡人弟子,命他们为奴为婢,奉教中有妖族血脉者为主。
她是妖九染,亦是黑猫阿染。
所以初次相见,她便能那样无比精准地猜到她来自何处,又是何血脉,但若没有璿玑方才所言,她也不会想到如此深处。
惊惧之余,丝丝悲凉涌上心头,而更让她痛入骨髓的,自是这段由欺骗而始,以决裂为终的感情。
“妖,九,染,”羽白衣摇首笑着,泪眼婆娑,一字一顿道,“我万万没想到,你会是魔繇族的人,更没想到,你竟身居如此高位,会带着人攻入我的师门。”
话音未落,她抬手一剑刺出,妖九染以铁鞭抵挡,同时低喝一声,命其余人都退下。
“白衣,此战与你无关,”妖九染一步步向她走去,眉心紧蹙,眸中一片哀戚之色,“你应当知道,凌霄派从前对我族做过什么,如今不过是血债血偿。你的伤已不容你再战,况且,难道你当真愿意与我为仇为敌?”
她向前一步,羽白衣便向后一步,直至后背紧贴了墙壁,才万念俱灰般自嘲一笑道:“我想知道,你既从一开始就在骗我,那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
“自然是有的!”妖九染立时答道,“且有些事我并未骗你,我的确是才夺回族长之位不久,白衣,如今无人可拦得住我们,若你师父在兴许还……”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顿了顿又道:“我的父母及八位兄姐皆死在凌霄派中人的手下,还有魔繇族许许多多人……此为血海深仇,我们一族不可不报。只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你会在此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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