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殊叹了口气,摇摇头,又云淡风轻地冲她一笑:“无妨,这会子安慰亦是无用。时间不等人,我得赶紧去师父那儿,学完了术法,早些启程好。”
“嗯……好,那我去陪着她说说话。”听对方说要走,静垣心内一阵空,不由惆怅起来。
毕竟是曾相处一年的同门好友,好不容易见了一面,还没好好叙叙就又要分别,她还是有些难过的。
江灵殊推了门回来时,已是明月高悬,星辰攀上天幕。灵衍和静垣早急了一日,数次想去凌霄君屋中探探,可一瞧见屋内不寻常的幽光闪烁,便怕贸然打搅会出了事,只得又回去干等,桌上的饭菜也是热了一遍又一遍。
眼看她终於归来,两人忙都迎上去,却见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整个人如脱力一般,连走路都有些不大稳当,俱是一惊。
将她扶至榻上,静垣递过热茶,与灵衍一同惊惶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灵殊轻抿了一口茶水,合眼不语许久,才慢慢答道:“无妨……只是魂魄离体半日,身子的确虚了许多,再施术使其归身便费了不少气力,但好在,最后是成了的。”
她虽看起来虚弱无比,面上却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笑意。
“傻子,为什么要这样……!”灵衍一拳锤在床上,又不敢太过惊扰,只得将气忍了下去。
江灵殊的脑海中却只一遍遍循环着先前的事——不过半日,那种令人难耐的虚弱与无力感便如瘟疫一般无时无刻噬咬着全身——她总算知道灵衍每一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而她强行克服着在凌霄君的教导下令魂魄归身时,那一魂一魄竟像是并非她自己的,如利剑贯身般,痛得她整个人都禁不住蜷了起来,连口中都泛起了血腥之气——只因她咬牙强忍,不小心破了舌尖。
只是半日都如此疼痛,那灵衍的魂魄离了她已如此之久,再归时又该是怎样的苦痛?
江灵殊不敢想,也不敢说,只能草草带过。
“天色已晚,看来只能明日再走了……”她对灵衍歉疚一笑,后者的泪顿时涌出来。
“什么明日再走,你这样,总得再好好休息几日才行!”
“不行,”江灵殊合上眼睛,心平气和却不容拒绝地道,“我说明日便明日。”
“这怎么行——”
“你再说下去,今晚不得安眠,明日路上我便更乏累了。”江灵殊打断她,然后将身子转向另一边。
她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再耽误下去。
灵衍知道对方心意已决,只能心内埋怨着,止了话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