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并未急着回答,而是走至棺木边向内看了过去,方才尽是寒意的眸子此刻温柔如水,亦显几分落寞。
“谢家么女小燕出生时,其母因难产逝世,三岁时,其父其兄亦接连辞世,村中皆视其为不祥之人,唯我与她往来密切——”
她说得平静,江灵殊与灵衍也只能先耐着性子听下去。
“他们皆以为,我与她来往,是为祛其邪秽,却不知,我们早已两心相许。”
“是不是很可笑?”玉琉璃忽抬首笑问道,“村中人人敬仰的大巫,竟与他们避之不及的不详者相恋……”
“我们一直藏得很好很好,我受世代之责所困,她亦怕牵累於我,可现在看来,我本不该为了那帮与我根本无关的人去掩藏什么……我不在的时候,她是如何受人冷待遭人白眼……我从来不敢去想。”
“可我知道,她年纪轻轻便这样走了,定然也与多年郁结有关……”
江灵殊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听到这里,她已猜出对方大约要做些什么。
“……你要如何?”
玉琉璃将左手展开,手心两点荧光幽幽闪烁,赫然与她们那日在妖九染墓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这是——!”江灵殊差点便要提剑冲上去,被灵衍一把拉住。
“不可。”她忍着痛楚在她耳畔低声道,“若现在便打起来,恐是玉石俱焚。”
玉琉璃轻哼一声,将魂魄收回掌内,不急不缓地道:“我族有禁术,可令亡者复生,但这术却非一命换一命那样简单,需用离散魂魄引路,再以众魂为祭,方能换回一人之魂,只不过,那人会忘却前尘,有若新生……自然,我是不在乎的,我只想要她活着,只要活着,一切便还有转机。”
顿了顿,她勾唇一笑,指向灵衍道:“从你们踏进这村子开始,我就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这徘徊在此的一魂一魄,就是她的,是也不是?”
对方既已一门清楚,反驳也是无用,江灵殊同灵衍相望一眼,便默默点了点头。
玉琉璃满意地长吁一口气:“这实在是百年难现的机缘,却恰恰让我与阿燕遇上,难道不是上苍垂怜?”
眼看对方如此疯狂,竟要以一村人的性命去施行一个不知是否有效的禁术,江灵殊自知她定然什么也做得出来,为今之计,还得先稳住才是。
“你如何知道,这禁术便一定是真的?”她冷冷发问,这一问,却真让玉琉璃怔了片刻。
“如何……”她的眸子一下便失了光彩,口里默默念着些什么,忽又猛然抬首,厉声道:“我就是知道!此术是真的,定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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