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冰绮再也气不起来了。
她自己在一边伤春悲秋,觉得靳羽只变了,但是对靳羽只而言,她何尝不是失去了从前的体贴。
她们都难受。
廖冰绮轻轻往她肩上靠了靠,翻着看那些簿子。
夜色与月亮相融,弄得庭院浓暗起来。
廖冰绮靠在她肩上时,心下有些异样。到底为什么不能像戏文说得那样做神仙眷侣呢,什么廖府什么落枫岛,管那些做什么?
还有生灵神,早已经消失那么多年的人,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但心里暗暗发泄完,她又其实是明白靳羽只的。
靳羽只在落枫岛出生,自小修习仙术,廖冰绮在想怎么捉弄廖大廖二时,靳羽只想的是扬名修真界,她可以随时放下自己的执念,可靳羽只有自己的志向,难道要随她一同隐匿?
打马长街、御剑飞行……
若非过分痛苦,她又怎么会被周扶疏欺骗至此。
廖冰绮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看完那些簿子。
阅毕,她心中感慨良多,思索一阵,才低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迷信荆夜玉,但是,你绝对不能成为下一个她。”
靳羽只微怔:“为何?”
廖冰绮叹了声气:“没有任何修真名录中记载过她,你知道原因吗?先不谈别的,只说她当时在符离城杀了那个为父亲求药而效忠魔族的男人,就已经注定将来要与整个修真界反目。”
靳羽只还没听过这种见解,便不急躁,洗耳恭听。
廖冰绮道:“你想想,那时候和荆夜玉一同去符离除魔的人里,有几个没做过亏心事?他们护着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他们自己,各怀鬼胎罢了,荆夜玉看到恶人就杀,那谁敢和她同路?人无完人,凡坐高位者,手上都沾了血,要是拥护荆夜玉,那不是把自己的命送出去了吗?”
靳羽只默然一会儿,才道:“以前没这样想过,还是你看的透彻,不过,我想她心甘情愿。”
廖冰绮劝道:“可是荆夜玉那样的传奇只能有一个。再者,她的事迹落在纸上时,我们读来唏嘘悲叹,可她本人又有多少我们不知的难平之事?”
将到天亮,两人才记起旁边还有个死人。
处理完毕,又各自回去。
廖景明的事在三天后被廖霜明发现。
但他伪君子当久了,竟然压而不报。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也以这样的兄弟为耻,廖景明死不死对他影响不大。
他后来为廖景明发丧,借机接近靳羽只。
廖冰绮多番阻拦,他不乐意了,想把廖景明的死安在廖冰绮头上,熟料歪打正着,人还真是廖冰绮杀的。
肤施城轰动了一段时日。
后来传着传着,凶手就成了靳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