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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芸在院中站了会儿,转身时透过窗子看到林雁声匆忙的身影。

雪越下越大,她穿廊而过,回房便睡下了。

但躺了没一会儿,她就知道今夜无眠。

刚才绍芒来要酒,踏雪而去,不费脑子想也知道去了何处,她这几天极少在酒芜院见到绍芒。

算了,想这些也没用。

大约绍芒还在为妙乐乡的事气她。

对,就是这样。

妙乐乡里刺绍芒那一剑并非本心,绍芒怄气也是应该的。

就算气她,按照绍芒的性子,一定会来看林雁声的,到时好好解释一番。

林雁声的事是大麻烦。

她刚才在收拾行装,大约也准备回家了。

也是,每封家书末尾都写了句阿母欠安,万一是真的,她难道能狠心不去见阿母最后一面?

没听林雁声提过她家中境况,但看她平日嚣张邋遢,也不像自给自足的,不说贵族高门,大富大贵肯定有的。

这样的家族还有家谱,林雁声此番不回家,恐怕家谱上就要把她除名了。

想当年,母亲生了她后就让父亲欺压着,不但让女娘随了他的姓,就连入赘时讲好的规矩全都踩碎了扔到一边,自立新规。

她后来也想了想,为何说成婚那一日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

成婚前,女娘不配和郎君在一个学堂,看漫看开车呜呜视频在企鹅君羊八六艺奇奇散散零四事事低着一头,成婚后更不必说,说是掌家,其实是让女娘当了帐房和管家的,家世不好些,就连烧水砍柴也得亲力亲为,不用付工钱。

因此成婚那一日,一身喜服迎来了身兼数职的女工,女德女戒祖宗公婆都教她学会奉献,一生奉献,晚年奉献不动了,儿女学点新知识,再来讽刺她好爱奉献,奉献之前都不问别人想不想要,她想了想,让儿女拿自己去写文章也是奉献,於是就没什么不可以的了。

摩芸想到父亲。

不知他是否还活着。

她没跟绍芒提过,其实三年前父亲假意救人后提出要求,本意是要连他自己也带进仙门,只不过她没向绍芒提,回去跟父亲说绍芒不同意带他。

他骂了半天,吩咐摩芸去给他买伤药,摩芸沿街往药铺走,在巷口拐进去,在一个瞎子那儿买了几幅假药。

不知道父亲吃了后是什么反应。

这么想着想着,摩芸竟然睡着了。

雪满群山,冷夜寂寂。

*

竹林小屋中,小黄趴在炉边酣然入睡,呼噜震响。

酒香四溢,绍芒再不敢喝下去,停杯靠椅,望向司翎萝。

“师姐,凭宵殿还没消息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歇下了?”

司翎萝罕见地穿了桃粉寝衣,颌颊软润,提酒时露出的一截莹白手腕,恍然间满室醺意更浓。

她道:“这会儿还没信,想来是不找你了,你尽可放心了?”

酒水像香脂染在她唇上,愈显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