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以为,他们是震惊与自己记忆缺失的情况,现在她倒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想到这,浣溯溪抬起头,她要将这事弄清楚。
盐场内,支着脑袋小憩的严闻,突然身子猛地一震豁然睁开双眼,嘴唇颤抖的呼出一口浊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起身倒了杯水。
垂眼,桌边是自家母亲差人送来的喜服,让他试尺寸的。
手指拂过上头的金丝绣样,他的眉眼间溢出喜色,盼了这么多年,他终於要娶溯溪过门了,尽管只是假夫妻,可这又有什么关系,除了他二人,旁人皆是认可这关系的。
以往溯溪虽与他是好友,可为人处世处处与他泾渭分明,从不许他越线半步,现如今她都能同意这假成亲的提议,严闻终於看到一线希望。
没错,他和溯溪之间最大的阻碍已经不在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突的脑中一阵刺痛,让严闻的脸色一白,低头手边的茶水中倒映出他眼下厚重的青色。
自那天以后他再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每阖眼,那双眼睛都会浮现眼前。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安就那样看着他,平静而又无言,那双眼由湛蓝色转为幽深的黑色,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已被洞悉,他丑陋的内心里里外外都在刨开晒在烈阳下。
那感觉,甚至都盖过了腿上锥心的疼痛,他羞愧的低头不敢去看对方。
那一天安从头到尾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真的爱她吗?”
当然!
几乎不用思考,严闻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个问题,但那是在那天之前。
在那一个瞬间,他居然说不出口,他知道他的感情再也不纯粹了,那上面有了名为自私的污点。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还有时间,我可以慢慢弥补,往后我会加倍对她好!绝不会让她受一点苦。”
抓着手里的喜服,严闻魔怔了一般不断的自我开解。
“咚咚。”
门被敲响,喜服从手中滑落,严闻陡然回过了神,门外的人出声道:“严闻,你在不在?”
定了定神,严闻这才上前打开门,微笑道:“溯溪,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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