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生命体征已经平稳,再观察一晚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转出ICU了。”白色衣服的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才推开门离开。
还有10分锺的探望时间,冲君落的父亲去交费了,将今天的探视时间留给了易疏寒。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轻生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冲君落也在ICU躺了半个月,经过医生们不懈的努力,终於将这个女孩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全身多处骨折,没死真的是命大。
听医生说,前几天冲君落有过两次短暂的清醒,不过很快就陷入昏迷,今晚观察后,若是各方面都能平稳下来,转出ICU后,病人应该就能渐渐转醒。
易疏寒听到消息后有些高兴,她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女生苍白的脸颊和没有血色的嘴唇,心里却是充满了期待。
10分锺很快就过去了,脱了隔离衣和鞋套,易疏寒走出了身后仪器滴滴作响的房间。
半路上,她遇见了冲君落的父亲,这个有些落魄的中年男人,她也是在那天才第一次见到,冲君落轻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易疏寒原本不想理会这个男人,但看到他悔恨的痛哭流涕,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人一起上了救护车,关心冲君落的伤势,二人都没有时间搭理对方,只是听见这个男人毫无形象的在哭喊“爸爸错了”“对不起你”什么的,心里还是止不住有些心酸和愤怒。
为什么有些人,偏偏要等到快要失去,才懂得珍惜?
救护车去了最近的一家私立医院,冲君落就在这家医院接受抢救治疗。
男人看见易疏寒颇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眼里止不住的感激,眼前这个女生几乎天天一整天的陪在ICU外,应该是女儿很要好的朋友,她的父母来过一次,衣着华贵举止优雅,他自惭形秽,没好意思露面。
“叔叔好。”易疏寒心想毕竟是冲君落的父亲,虽然看他不顺眼,但是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男人慌乱的点点头,伸手挠了挠头发,有些窘迫道,“我去看看她,辛苦你了,要好好休息啊。”
看着男人从身边溜走,易疏寒也没管他,径直朝前台走去,顺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要是明天冲君落能转出ICU,她希望能给她安排一个VIP病房,虽然这家医院不在易家名下,但是以她家里的势力,拿点小钱换一间高级病房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说她也要给冲君落一个最好的养伤环境。
“李医生,冲君落已经出来一整天了,她怎么还没醒?”
朦朦胧胧中,冲君落听见有人再叫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的不行,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不得,像是被人禁锢住了一样。
耳朵边是絮絮叨叨的声音,吵得她想睡觉,迷迷糊糊她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听见窗外有小雀的叫声,除此之外,安静得很,眼睛动了动,她费力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还有一盏关了的灯,几缕阳光从侧面的窗户照了进来。
真安静。
这是什么地方?
冲君落扭头,看见自己的右手边高高的挂着两瓶水。
这是在医院吧。她怎么到医院里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动动手和脚,却感觉手脚麻木,很是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厚厚的东西包着一样身子也没有力气,像是被无数布条缠起来一般。
“啪嗒”一声响,左手边响起了门开的声音,冲君落艰难的转动了脑袋,将头扭向左手边。
进来的是一个长头发的陌生女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那个女孩进门后直直的走向桌子,手上似乎提了一些吃的喝的,她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睁着眼睛的冲君落。
难道房间里还有别的病人?这个女生是别的病人的家属?可是房间里她只看见除了自己躺的这张床以外的空床啊……
难道这个女生也是病人?
冲君落脑海里胡思乱想着,她觉得有些口渴,嘴唇干的厉害,想说话,却发现没有办法说出来,她应当是有好多天没说话了。
她只得作罢,静静地观察着在桌边整理忙碌的女生,眉清目秀,长得还挺好看的,看起来还很文静。
终於那个女生整理好了原本有些凌乱的桌面,喝了口水,转过了身。
四目相视。
她突然看见这个陌生女孩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而来的是惊喜,“落落!你终於醒了!”女生张口道。
落落???是在叫自己吧?这个不知名的女生怎么好像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易疏寒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冲君落一脸的茫然,还有眼神中的一丝警惕,突然宛若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她有些笑不出来,一丝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听说病人醒了,医生们又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检查了好一会,确定病床上的女生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才陆陆续续退出了房间,期间,易疏寒给冲君落的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冲君落醒过来的消息。
等医生都出去了,易疏寒小心地给冲君落喂了点水,冲君落清了清嗓子,终於能说话了。
“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还是……请问你是?”冲君落犹豫了一会,终於开口道。
易疏寒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冲君落,她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易疏寒没有急着告诉她自己是谁,而是一一询问起冲君落来,你是谁?多大了?记得自己在哪里读书吗……
虽然冲君落已经不记得易疏寒了,但是身体条件反射的就回答了面前这个好看女生的问题,难道她还是个潜在的颜控?
易疏寒皱着眉,经过几个问题,她很明显的发现了,冲君落丢失了记忆,但是只丢失了高三下学期的记忆。
这特么什么鬼?!她还选择性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