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她的眼神没有那么冷淡的话,蒲宁是会打趣她的衣服的,可这会儿她将玩笑咽了下去,小声说,“那我先走了?”
逢绛嗯了声,有些漫不经心的,下一秒她回过神似的,弯起唇角对她说,“回家注意安全。”
蒲宁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里逢绛唇角弧度又落下来,眉眼间情绪很淡。
她不了解逢绛的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但能想象到一定不如普通人那般幸福美满,逢绛的家庭一定是有缺憾的。
从她对自己妈妈的态度也能感受到。
这边,逢绛回到画室里收拾东西,温连君跟着她进来,打量着画室环境,最终眸光定在这幅向日葵上,“很好看。”
逢绛收拾书包动作顿了顿,没吭声。
温连君温柔询问,“妈妈能把这画带回去吗?”
逢绛忽然觉得好笑。
当初在法庭上说不要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现在说要带走她的画,似乎多么珍惜她似的,不可笑吗?
“带走做什么?”她声调冷淡,有藏不住的锋利,“纪念?还是挂在家里看到这幅画就能想起还有我这个人?如果只是作秀的话,那没这个必要。”
温连君脸色煞白,眼神有被伤到的脆弱,逢绛看到她这一面又总会心软,偏开头抿着唇不吭声。
温连君说,“我们不能好好谈一谈吗?”
逢绛没说话。
温连君,“你在这边住得怎么样?学习呢,还习惯吗?听说你住在他老朋友家里,那个家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我,我很好,”逢绛拿着书包走出了教室,忽地转头,对着后面跟上来的温连君说,“妈。”
这是见面后,她第一次正正经经喊她。
温连君眼睛亮起来。
逢绛说,“我住在这儿已经两个多月了,就算最初不适应现在也早就习惯了,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过了需要你担心的时候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刚才藏不住的锐气,语气平淡地像在描述大白菜多少钱一斤。
比起抱怨和恨意,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不在意了。
温连君掐了掐指尖,近乎苦笑了下,她回想起逢绛刚搬来这两个月前自己在做什么,在忙着工作、忙着家庭、忙着分神逢临的教育……唯独忘了逢绛。
所以逢绛对自己这样,是她该得的。
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氛围冷淡到近乎冰窖,就算温连君绞尽脑汁找话题关心,最终止退於逢绛漠然和冷淡的态度。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念曾经软茸茸的女儿了,她的小绛会趴着她腿上听她讲睡前故事,会画好看的画求着她表扬,就连她去厨房也会颠颠跟着她。
温连君想到这儿抿了抿唇,想把曾经软而好哄的小绛找回来,於是她说,“听说过几天是家长会,妈妈可以去参加吗?”
……
逢绛回到家,垂着头换鞋,客厅沙发上坐着小姑娘,看到她回来,一阵风似的掠到逢绛跟前,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逢绛,你现在开心吗?”
逢绛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