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绛来画室练画这么多天,跟这个老师也熟了,弯了下唇角,先是老老实实叫了他一声老师,然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来了?”
周鹤盯她半晌,“怎么着,不开心?”
逢绛挑眉,“哪有。”
“你知道吗,你不开心的时候,嘴角也是弯着的,要是你真开心了,反倒不会笑得这么假,”周鹤说着,把自己小刀递给她,“心态不平稳,就别动笔,先把心态调整好了再去练,教你个方法,我一般不爽的时候就拿小刀削铅笔,很解压,但是注意别伤着。”
逢绛垂眸看了两秒,没接,拿了自己的刀和铅笔,然后对他道了声谢。
画室挺多人的,周鹤转头去看其他同学的画画水平,逢绛拿着刀,坐在椅子上垂眸一下一下地削着铅笔。
等周鹤指导完其他同学的小毛病之后,再去关注逢绛时,女孩已经规规整整削了五只笔了,还在削。
周鹤啧了声,下意识往她身边看了眼,最开始逢绛是一个人来练画的,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个小姑娘,安安静静的,也不乱动,就在旁边瞅着她画,是个很乖巧的姑娘。
现在她人呢?
“你和那个小姑娘闹矛盾了?”
高中女孩儿大概也就那么点事儿,无非就是今天你磕我了我碰你了、今天不和你一起吃饭了、上厕所怎么不叫她一起去等等,所以周鹤这会儿饶有兴致的,感觉逢绛也不会是为这些幼稚事情计较的人,“你俩闹什么矛盾了?”
逢绛削铅笔动作一顿,抬眸,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他,那一刻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烦躁和锋利。
下一秒,所有的情绪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弯起唇角,仿佛是之前卸掉的面具被她重新戴上,“我也不知道,不如老师帮我问问?”
……
十根铅笔削完,整整齐齐摆在桌上,逢绛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木屑,拾起书包回去。
手机是逢临忽然给她发了消息,是最近月考考试的成绩单,逢绛想起来好久没跟他说话了,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立刻就接通,很是受宠若惊地说,“亲爱的姐姐,今天怎么有闲心关心老弟我了?”
逢绛说,“正常说话。”
“好嘞,”逢临说,“这个时间点,你要么在画室画画,要么是跟着你那个学霸同桌吃晚饭,怎么跟我打电话呢?”
逢绛顿了顿,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活规律?”
“总结出来的啊,”逢临转了转笔,说,“你最近天天和那个学霸同桌腻在一块儿,以前没见你和哪个朋友这么聊得来,怎么着,是不是终於想起我了?”
逢绛很敷衍地嗯了声,顿了几秒,抿抿唇问,“如果一个人忽然远离你,你能分析出来是什么原因吗?”
逢临忽然乐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这个绝顶聪明脑袋从小就灵光的姐姐,竟然也有被难题困倒的这一刻。
“忽然远离?是你那个学霸同桌吧,”逢临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据我对这个年龄小姑娘的分析,忽然远离她的朋友,要么是发生矛盾了,对,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逢绛补充,“一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