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宁顿了顿,表情变得惊悚而古怪,想说自己悄悄嘀咕的话怎么也能被她听见。
这人耳力这么好?
那以后不能在她跟前嘟嘟哝哝了,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她听见了多不好。
然后,她才反应逢绛的话。
一点点小甜蜜在心尖里蔓延。
她今天下午确实心情不怎么样,幸好悄悄哭鼻子没被多少人看见,尤其是逢绛,不然她现在能从三楼跳下去。
但很奇怪,逢绛也没有做什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她阴郁的心情好像就这么好了一点点。
……
辅导班不允许旁听,但可以允许家长们歇在旁边的空教室,逢绛年龄五官实在跟家长这两字沾不上边,被老师错认成辅导班学生,安排两人坐一块儿了。
逢绛一个美术生,文化课相比而言轻松点儿,这种竞赛课没必要听,她确实没听,扯了张纸拿着铅笔涂涂画画。
辅导班学生基本就是各个学校的尖子生,学习自觉性非常高,老师也不用经常敲黑板提醒她们集中注意力,基本就是你讲我听的状态,且速度很快。
逢绛试着听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跟不上,旁边小姑娘倒是听得很认真,偶尔记点笔记。
她手底下那套竞赛卷子做完了,错题用红笔画了叉,逢绛粗略瞄了一眼,红叉就零零碎碎几个,很少。
她勾了勾唇。
忽然也觉得自豪是怎么回事。
竞赛课上了两个小时,中间没有休息时间,结束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了,天幕彻底暗淡下来,月亮悬挂。
外边儿已经候着一圈等着接孩子的家长,蒲宁还看见其中里面混杂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有个扎丸子头的小姑娘朝他跑过去,直直扎进他怀里,男生揉揉她脑袋,“累不累?”
“……”
蒲宁收回眼。
尖子生怎么可以早恋呢?
她转过头找逢绛,发现逢绛也盯着那对小情侣看,表情若有所思,而后,逢绛看她,表情有些复杂,“你喜欢?”
蒲宁愣住了。
她喜欢什么?
逢绛对着那对情侣扬扬下巴,弯了下唇,轻声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每天来接你。”
噢,原来是这样。
蒲宁松了口气,幸好没被她看出点别的,下一秒,她反应过来逢绛的话,忽地生出了逗人的心思。
她眼尾微翘,眼睛有点儿促狭地弯起来,看着逢绛的琥珀色眼珠清亮,底下却仿佛总蕴藏着看不透的涌动,“你也每天来接我,然后摸摸我头问问我累不累?”
逢绛唇角笑意顿了下。
蒲宁看她被噎住,得逞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