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绛默了两秒,“你也知道没人管我。”
“……”
“以前我看其他的小孩儿,跑个步打个球,旁边都有爸爸妈妈看着,生怕磕着碰着,我在那个年龄的时候你们在吗,我那个时候如果随便找个八楼跳下,我的爸爸妈妈应该也不会知道,因为一个人忙着他的工作,一个人准备迎接新生活。”
温连君皱眉。
逢绛声音平缓,“我只知道你们离婚后没有人管我了,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人要我。”
“所以我现在是好是坏,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同性恋,这都是我的事情,我想做就做了。”
逢绛侧头透过窗户看着外边儿车水马龙的大街,人行道上有个年轻妈妈牵着年幼女儿的手一步步走着,她想着自己这个岁数的时候,也喜欢黏着温连君撒娇,走路都要牵着手。
她收回了眼,眼神很静,“我最渴望有人爱我的时候你们不在,现在我不要了,我不知道我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是就算我此刻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那和您也没有关系,别人也不会觉得是您的问题,因为这么多年,您极少参与我的生活,从来没有教育过我怎么做一个正常人。”
……
逢绛回去后,那对年轻母女早就走开了,她垂了垂睫,后知后觉自己眼眶有点儿发红。
她远没有现在看上去这么镇定,心里一阵阵发慌,她知道温连君不会是根据称呼就随意“定罪”的人,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坚定。
那温连君知道了,蒲成明会不会知道。
想到这个可能,逢绛掐了掐指尖。
那段时间,没有蒲宁在身边,她在蒲家呆着都不自在,她忽然意识到不是蒲成明或者奶奶给了她家的感觉,是蒲宁这个人。
她有意无意地关注蒲成明的状态,蒲成明不是个喜欢把喜怒哀乐都放在表面上的人,他内心真的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偶有几次逢绛碰上他的眼神,总有种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觉。
她开始刻意减少与蒲宁的接触,有好几次蒲宁晚上打了电话过来,哪怕房间里没别人,逢绛皱着眉尖思考半晌,还是挂了。
逢绛:[在画室,不方便。]
蒲宁:[噢噢。]
蒲宁:[今天做了四套卷子,整个人都麻了女朋友。]
逢绛勾了勾唇,在聊天框输入“哪麻,给你揉揉”,下一秒她笑意滞了下,逐一删除了,发了个猫猫摸头的表情包。
她感觉这么小心翼翼的自己很陌生,但似乎除了这个也别无他法,她想象不出来蒲成明知道这个事情的反应,也恐惧他知道后所带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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