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上神出手,总归是能把人从鬼门关救回来。此情此景,让温暄心下安定了不少。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位上神便收了势,神态安然的从温暄和皎皎身边抆身而过,在茶桌边开了口:
“那藤蔓上的青苔有安神的成分,他怕是会好好的睡一觉才能醒来,急不得。你们二位不必忧心,不如过来坐下等。”
温暄闻言偏头看了乐皎皎一眼。她自从进了这间房便一直忍不住的流着泪,像是要把之前在审讯室里强行压住的悲伤都一口气哭出来似的。
现在虽然是堪堪止住了,但哭肿了的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父亲。
温暄见状,也知道不可能让她坐在那安安稳稳的喝口茶。但这位上神刚刚帮了她们,如今又开口邀约,总不是置之不理的。
思及此,温暄拍了拍乐皎皎的肩膀,靠近她的耳畔低声嘱咐了一句:“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照顾伯父。”
语毕,她便转身走向那茶桌,和这位上神入了座。
“刚刚忙着治疗,没来得及问姑娘姓甚名谁,算是我失礼了。”那上神微微一笑,行云流水的沏了杯茶,一手拦住广袖,一手将那洁白透亮的茶杯稳稳的递给了温暄。
“刚刚承蒙上神出手相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敢说上神您失礼。”温暄看着他的这动作,只觉得举手投足间的韵味都与月魇有七分相似,心下倒是有些奇怪:
“小女不才,是月魇上神座下神裔,温暄。”
“原来是你。”那上神一听,便轻笑了一声:“我这穷乡僻壤的,信息闭塞,只知道月魇收了个出色的神裔,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上神谬赞了。”
那上神轻啜一口茶,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我今日初见,想来你大约是还没认出我来。”
这话说的不假。温暄本就是奉月魇的命令稀里糊涂的传送到了月影之森,知道眼前这位青衫男子是上神还是多亏了小药童通传的那两嗓子。
此刻这样被正主挑明,脸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不自在:“小女才疏学浅,见识不大,这神族历史修的也不好……的确是……”
那上神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含着笑解了温暄的那点窘迫:“没事,神族历史这门课本就纷繁冗杂,当年除了你那位上神,还真没人能把这满天神佛的封号神位,亲属关系都弄得透彻。”
说完,他便放下已经空了的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算正式的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做祈墨,在这九重天上比不得其他上神,充其量只能给他们打打下手,治病救人罢了。”
“怎么会?”温暄还从未见过如此程度的自谦,连忙开口说到:“您妙手回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让多少家庭免於流离,怎能说比不得其他上神!”
说着,她狡黠一笑,挑了挑眉俏皮的又补了一句:“月魇可是旷工旷了两万年,再怎么样您也比她恪尽职守!”
“我倒是没见过有你这样的神裔。”祈墨也被她这句吃里扒外的话逗笑了,眼神不经意的扫到了还躺在床上的乐父,不禁想起一事来:
“说起来我还未曾问你,这伤者是什么人?”
“是我朋友的父亲。”
这句话显然是不是祈墨想听的答案,他眉头微微一皱,刚要开口,就听见温暄识趣的补了一句:“没出事前是司查处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