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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暄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她比谁都清楚自家孩子从小就少了些安定,若是被亲近之人这样说,回去定是要红一次眼睛的。虽说在温暄看来楚文神君不一定是亲近之人,但她总归是知道楚文神君是自己的老师,恐怕心里对他也是敬仰中带着信服。

更何况......

自己的确是许久没再见她。

直到楚文神君和温暄的谈话结束,天祝月魇都没有再动一下。冰镜尽心尽责的紧紧跟着楚文神君,将他身边不断变化的景色原模原样的传递到月魇的神识之中。但此刻的月魇已经顾不上那些无意义的画面,她的脑海中来来回回都是温暄最后进晴水榭大门留下的那个背影,心里不住的猜想着回到晴水榭的小神裔会是什么样子。

她会怨恨自己吗?

会不开心吗?

会......哭吗?

一想到温暄红着眼眶掉眼泪的样子,天祝月魇的心脏不可自拔的揪疼了一下。不论如何,她总归是希望自家的小神裔可以平安喜乐的,她自己这一生充满了不可控制的无奈和苦痛,怎样都不想温暄再来一次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中便已经凝出了一面肉眼不可见的“冰镜”。只要把这面“冰镜”放到温暄身边,那么它就能接入“天眼”,时刻将温暄的动向告知月魇。

但不知为何,沉默许久的月魇最终还是将这面“冰镜”重新收了起来。她带着忧虑的目光恍如穿过了重重宫殿,温柔又坚定的来到了温暄身边。

许久之后,早已陷入了沉睡的书院格外的安静。晴水榭之中的凤凰树绿的苍翠,风一吹过就带着叶片响起了些许悦耳的“沙沙”声,叫人听了便觉得安定。

凤凰树下,月魇洁白的长裙拖曳在青翠的草地上。她早已拆了早上面见天帝时所梳的发髻,如瀑的长发顺从的披在背后,显得那截窍长的脖颈白的有些惊心动魄。大约是因为这会儿正是书院最为寂静的时候,她并不担心会碰上外人,便早早的解除了脸上的障眼法。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的红肿在经过了半天后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甚至因为淤血的发散显得更可怖了些。但显然,天祝月魇并不是很在意自己这张皮相的美丑,她仰着头,专注的看着二楼只开了条小缝的窗棂。

在那扇窗户的后面,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孩。

再之后,天祝月魇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温暄的床前。对於书院的时间而言,此刻已经算得上是深夜,温暄自然也已经陷入了沉睡,但她脸上哭过的痕迹却并没有消散。

大概是因为是哭着入睡的原因,温暄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死死的抱着被子。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发白的泪痕有的从眼角一直隐没在了乌发之中,有的则顺着侧脸延续到了某一滴还没干透的残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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