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妍耐心告罄,跳下床来抓她先行,简默先一步把盒子吧嗒一声扣上了,回过头一手反撑着桌面,一手去推她肩膀。
“你说陪我吃饭守岁看春晚,我给你机会不为难你,你非要逞能,那我就当真了。”
这个距离近的能看到简默的毛孔,那是一张被冬日烘得很干燥的脸,略有的一分薄粉从肌肤很深的地方泛出来,像被十八层白纱裹住的干枯玫瑰,影影绰绰。整张脸只有眼睛是格外水润的,也隐匿在半耷的眼睑下,被窍直的睫毛遮掩着,叫人想起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颜妍当时满脑子都是:这还用学什么欲擒故纵啊祖宗?
你天生就会的事儿,你学个锤子啊你学。还非要跟着方隽那个脑子不知道有没有眼珠子大的人去学,不够叫她给你倒赔学费的。你就用你这副姿态站在哪个人怀里,谁他妈不为你掏心掏肺肝脑涂地?
蠢货,蠢出生天,越活越倒退。先前还是很懂自己的优势的不是吗?现在反而大脑退化玩起来美而不自知那套了?
还有这个嘴啊,这也太干了,还是得润润,你看手边也没个润唇膏,真可惜,还得是我这个好心人自己来。
“我说话你不当真,你还想把谁的话当真啊?”
颜妍低头要亲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臭不要脸街溜子气,手都快摸到人家尾椎骨上了。简默啪得一声把那只手打掉,转身从颜妍的胳膊旁边绕过去了。
“说话当真,那就对债主尊重点,别动手动脚。”
颜妍靠在桌子旁边无能狂怒。
简默伸手关灯。
颜妍站在黑暗里无能狂怒。
阿咩跳上床把颜妍的那半边位置给占了。
颜妍怒火中烧地上床并把猫赶下去。
简默发出嘲笑声,乐极生悲,被按进被里亲到流泪。
*
除夕前几天颜妍回了一趟颜家老宅,作为祖宅,除了颜争闻那个老头子常年住着,回来的最频繁的也就是颜栖霞这个小姑姑了。
她们颜家子女缘薄,颜争闻老来老去只剩颜妍这么一个小女儿,颜栖霞倒是没死过孩子,但她繁殖欲望低迷,生下白骆又离婚之后,再也没有结婚生子。是以颜家这一代冷冷清清,过年的时候都要把旁支的表亲叫过来热闹。
外头人总是看着里面花团锦簇的,过年来一次高兴的不得了,离着颜宅最亲近的颜妍和白骆却不喜欢。白骆常年跟着父亲过年,从前能推脱就推脱了,今年跟着颜妍一起坐在颜宅的大厅里面,那仙气飘飘如玉如雪的姿态也不摆了,俩人一左一右,一样冷淡厌倦的神色,像下凡一对门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