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眼就看见了方隽和简默两个人窃窃私语,语气就不大好:“你怎么也在?”
方隽这会儿已经对白骆毫无畏惧了,张口就怼回去:“甜水店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来找默默吃东西还要跟你报备吗?”
简默低头吃了一口芋圆,心想很好很精神,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臭隽宝也会理直气壮怼人了。
白骆坐过来:“不好意思,这家店真的我家开的。”
方隽简默:……
简默低头吃甜水,听着她俩开始顺杆爬似的怼起来。白骆那么会阴阳怪气的人,面对根本听不懂任何阴阳怪气的方隽,也开始展现出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暴躁。而人一旦暴躁起来,说话就开始不过脑子,说着说着白骆就开始攻击方隽的新任男友了。
方隽原本也没有很在意男友的事,她喜欢谁也就是一阵子的事儿,就跟小孩子看上个玩具车似的,我喜欢,我得到,我厌弃,如此轮回反覆,没有长性。只是白骆这么一说,她就不得不开始生气,甚至於觉得白骆根本就不是看不惯她的男友,根本就是看不惯她。
方隽直接就是一个笨蛋狂怒,两人的话锋又从男友是个垃圾人转变成了你是不是就是看不惯我。
简默几度被方隽气得挠墙的声量震到拿着小杓的手微微颤抖。两人吵得有来有回的,眼看着白骆的智商都被方隽带到下水道里去了。
“两位,要吵出去吵吧,在这里吵影响你俩发挥。”简默一手按住一个肩膀,“走了走了。”
白骆恨屋及乌,跟方隽生气,连带着也不给简默好脸色,快了几步先走出去。倒是方隽看着白骆的背影,气得眼底要冒眼泪。
“她凭什么这么针对我啊?一点征兆也没有,果然他们颜家的人都脑子有问题。我已经忍了她好几个月了,她从前阴阳怪气就算了,现在非要说我眼光不好,说我活该被骗。这谁能受得了啊?”
方隽越说眼泪越止不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委屈。
她的情绪通常简单直白,没脑子的信任,下意识的恐惧,以及荷尔蒙催发出来的简陋的不长久的爱。
方隽萌生过最复杂的情绪是对简默。然而那种复杂的爱与信赖融合起来的情绪,最终也淡化消弭了。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情绪是不可忘却的,人在不可避免地变得愚钝麻木,绝世宝剑出鞘久了,也终究会生锈,何况她还只是一块废材。
她本该生锈更快,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更加冲钝。白骆说就说呗,明知说不过白骆,就应该转身离开,再也不跟这种人共处同一个空间了。明明她自己也知道的,她们根本也不是同一类人。
但她就是好生气。
气得落泪,气得想破口大骂,气得想跟人打一架。
方隽恨恨说:“烦死白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