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孟宁举杯,很缓慢的眨了一下眼。
孟宁默然,端起桌上的酒,喝得心不在焉,颇觉得自己有些暴殄天物。
一杯饮尽,她放下酒杯:“我该……”
温泽念却无比自然的勾腰,又给她倒了一杯。到了她这样的地位,倒酒也随性,不像孟宁那么拘着,两只玻璃杯里浅金的酒液不一般高低,搭配起来,看着倒相映成趣。
温泽念端起其中的一杯:“我怎么觉得你在躲我?”
孟宁立刻否认:“我没有。”
“那照常理来说,我们这样重逢,是不是应该叙叙旧?”温泽念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到这时,孟宁无比感谢温泽念倒的那杯酒了。她嗓子发干,端起来一饮而尽:“还好。”
温泽念浅浅的笑了声。
好像在笑她们共享过那样的过往,现下坐在这如梦似幻的夜景里,那么多年分别的时光,到头来也只是浓缩成干巴巴的两个字——“还好”。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用言语来描述自己度过的那么些年。
她也没问温泽念过得怎么样,看温泽念现在的模样,这个问题显得很多余。
温泽念又给她斟了杯酒。
这款酒入口真的太柔了,那样浅金的色泽,月光一般滑过人的喉咙,落进胃里,变成一轮并不安分的月亮在胃里灼烧。
孟宁说:“我不能再喝了。”
温泽念又笑了。
作为一个不喜欢笑的人,她今晚是否笑得太多了一点。
她把矮几上的酒杯往孟宁面前推了推:“我劝你还是再喝一点。”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紧张。”她站起来,走到孟宁身边,坐下时带起一阵缭绕的香:“我怕你待会儿,会更紧张。”
第10章
“我紧张什么?”孟宁盯着眼前的酒杯。
“不紧张的话,为什么不看我呢?”
孟宁端起酒一饮而尽,扭头看向温泽念的同时打了个酒嗝。
温泽念又笑了。
孟宁发现一个很小的细节,当温泽念作出那种酒店服务的标准笑容时,她面貌平整,像一幅任由她挥洒情绪的娟缎画。而当她真正笑起来的时候,眉心处会挤出一颗小小的花骨朵。
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
很多很多年前,她跟温泽念说:“当你笑起来的时候,你的眉心会开花。”
而现在,温泽念那样笑完以后,很轻很轻的碰了一下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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