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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沉默,直到孟宁捏着手机“嗯”了声。

她又比平时略重的呼吸了下,说:“下楼接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祈使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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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很快的套上一件卫衣,想了想还是又把卫衣脱下,穿了内衣,又重新套上T恤和卫衣。就下楼这么一会儿,她懒得换也来不及换短裤了。

趿了双平时出门的人字拖,蹬蹬蹬下楼。

这时已快午夜,楼下那间水果店也关了,只剩小超市还坚守阵地,只是门口的猫不知跑哪去了。

昏黄的路灯下很空荡,孟宁捏着手机,下意识就想给温泽念打个电话,抬了下手却又放下了。

她们这栋旧楼邻三个街口,除了她现在站的这里,无外乎向左、向右两个选择。

她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向左走去。

其实这行径挺无聊的,要是赌错了边,还累得温泽念和司机多等一会儿。但她往前走,又往前走,只听到自己拖鞋沙沙的声音。

然后她真的看到一辆车停在那里,在煦暖的路灯下,在空旷的夜色中。

她把手里的手机捏紧了些,像要寻着个什么抓拿。走过去敲了敲车窗:“Gwyneth。”

其实在这样的场景里喊英文名有些荒诞,因为太生活了,太日常了。

车门从里面打开了,孟宁后退半步。

温泽念独坐於后排,好像一直阖着眸子,直到孟宁过来敲车窗才张开,被路灯晃得闭了一下,又张开,眼尾微垂着,脸上与其说是笑意,不如说是慵懒。

孟宁到这时确定,温泽念喝多了。

她就那样倚坐在出租车后排望着孟宁,路灯灯光扑火的飞蛾般环绕着她。她穿着被偷拍的那一身正装,盘着发,面向孟宁的右耳上是一颗很小的钻石耳钉。

衬衫被夜色泡得更软了些,又或许是她自己多解了颗扣子,更分明的锁骨露出来,瓷白一片。

孟宁盯着那衬衫领口莫名有点不高兴。

“你不是让我来接你么?”她说:“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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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念坐在车后排挑唇。

这是她叫的专车,司机都带白手套的那种,她对司机说“谢谢”,而后下车。孟宁犹豫了一秒要不要去扶,可看上去温泽念哪怕穿着细高跟鞋也站得很稳。

她今天的高跟鞋应该比平时高,走在孟宁身边,高出半个头去。

她对司机说“谢谢”,但不对孟宁说“谢谢”。她的酒气上来,下了车反而觉得热,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一边手臂上,衬衫领软得足以让她颈后的那片莹白露得更分明,柔软的下摆塞进黑色的西裤,掐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她问孟宁:“你家几楼?”

“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