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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念耸一下肩:“Life is like a game of cards。”

孟宁扬唇,走出房间与祁晓她们一同下楼。

其实跟现在的温泽念相处,比她想象得要轻松。当变成人生赢家到一定程度,过往伤痛大抵都变为故事,生活中小小的不如意也消化得轻而易举。

孟宁或许会因生活中某一并不如设想的小细节陷入漫长沉默,但温泽念不会。她永远运筹帷幄,永远云淡风轻。

老城有老城的好处,菜市里的蔬果都是水灵灵的新鲜。宋宵问孟宁:“一些家常菜,Gwyneth会不会吃不惯?”

祁晓比孟宁还肯定:“不会,就跟咱吃多了五星级酒店的员工餐就馋路边摊那一口一样,Gwyneth天天星级料理,就是家常菜对她来说才稀罕呢。你想啊,从她工作后就满世界飞,天天住酒店,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

祁晓说这话时孟宁正捡选小摊上的一颗杏鲍菇,手指滞了下。

老板当她挑剔:“我这菇新鲜着呢,肉又厚。”

孟宁笑笑,把杏鲍菇装进手中小袋后一并递给她:“称一下。”

阳光正好,菜场喧嚷。孟宁觉得自己不该是这么文艺的人,在这样烟火气的环境里却被祁晓简单一句话在她心脏上戳了下。

祁晓说温泽念——“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

孟宁见到十多岁的温泽念时,她的确是个从来没有家的人。自出生后父母车祸出事,从两个叔叔家再到祖父母家,不称为归属,称为流离。

到现在温泽念看起来拥有一切了,却仍没有自己的家。

她像没有脚的候鸟,因振翅的姿态太美,从天涯往海角迁徙,反而让人忘记了——

她是不想停下来,还是不敢停下来?

从菜市场出来,孟宁指指路边咖啡店:“我去帮她买杯咖啡,你们喝什么?”

宋宵叹口气:“每天上班靠咖啡续命,周末就让我歇歇吧。”

祁晓也不要,反而冲孟宁笑得挤眉弄眼:“喔唷,她。”尾音拖出一个明确的小波浪。

孟宁斜眼瞟过去:“你聊起她每次不也这样么,她过来她过去的。”

“我那是为了避嫌,有时坐在员工餐厅,虽然咱都坐角落吧声音也压得低,万一被人听去了还是不好。”祁晓说着挑挑眉毛:“但你说起来语气不一样呀,喔唷,她,名字都不用说了。”

自从确定孟宁对温泽念十分清醒后,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孟宁不理她,自己往咖啡店里走。

其实她不会买错咖啡的。

她记得温泽念第一次来她家时,便是到这间小店里买咖啡。

孟宁像超忆症一样,莫名其妙记得清楚那天的一切细节,又在脑中无限切分放大。比如她记得清晨阳光中轻扬的尘埃,记得温泽念的发丝在这样光线下变成了浅浅的金,记得温泽念倚在吧台旁西裤褶皱的形状,记得温泽念点单说espresso时窍薄的唇瓣先轻轻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