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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是很适合站在路灯下的。
温泽念这样想着。
她把车开出地库,散场后开车的人不少,她排了会儿队,坐在驾驶座窍指轻轻搭着方向盘,远远望着路灯下的孟宁,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一点、两点。
昏黄的灯光消弭了孟宁白日里故作的昂扬,安静的本色透出来。她睫毛很长,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她慢慢眨眼,你能想象那些暖黄的光是如何滤过了睫毛的缝隙,铺陈在她眼下。
孟宁是时光里的来客,站在一张发黄的明信片里,等着你穿越往事向她而来。
温泽念的车滑停在路边,孟宁拉开副驾的车门上车。
温泽念没说什么,只静静转动方向盘。
直到一个路口两个路口三个路口,温泽念开口时孟宁正望着窗外的街景出神。
“为什么是栀子?”
孟宁现在忽而回神时肩总会微微抖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栀子?”
刚刚看电影时,她递给温泽念的是一个小小纸包,里面包着花的种子。
就一张素白的信笺包着,什么都没写。
她本来想看完电影以后再送,又不知道待到看完,她还有没有勇气了。
“我去地库开车的时候,打开看了,又拍了照片发到一个植物鉴定的app上去,说是栀子。”温泽念解释。
“哦。”孟宁这样应一声,脸又转向窗外去。
温泽念略勾了下唇角。
哦什么哦,好像这段对话就这样结束了一样。
孟宁不说,她自己问。
恰好这时等一个红灯,她语调放轻,食指又在方向盘上轻点了下,好像在念一句没关联的诗:“栀子同心好赠人。”
孟宁没反应,温泽念瞥她一眼,绾发下露出的耳尖微红了那么一丁点。
温泽念不说话了。
夜风里好像隐约带了栀子的香。
栀子中国古时叫作同心花。古诗词里说起它,会说“栀子同心好赠人”,也会说“与我同心栀子,报君百结丁香”。
直到红灯过去,温泽念发动车子,孟宁望着窗外开口:“栀子从播种到开花,大概需要五个月。你说五个月以后,我们开始交往了吗?”
温泽念没说话。
孟宁发现她把车缓缓滑向了路边,停住。
因为在往老城区开,所以这条马路不是主路,偏僻得很寂寂。
温泽念把车恰好停在一根灯柱前方十来米的位置,灯光铺洒下来,透过挡风玻璃落在孟宁脸上,被她睫羽滤过一道,变成眼里的琥珀。
温泽念问:“你知道电影开场前我为什么在看手机吗?”
孟宁“嗯”了声,尾音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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