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的抱着温泽念一如温泽念跳下海去救她的那天。此时她也溺水,需要一个人托起她带她逃出生天。
温泽念终於肯抬起头吻她眼角滑落的泪:“My kitt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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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去洗澡的时候想,墙会贮存所有的声音。
这是真的,当很多年前她住在鹤城的旧巷,那里低矮的平房都是服装厂员工的家属房,一代代的传下来。孟宁家的房子在她们家之前,不知经历过多少任主人了。
时央去上班时,她会把耳朵贴上墙面静静的听。
墙也会呼吸,像一个垂垂老矣的人,不说话,连呼吸也是寂寂的。它只是安静聆听,忠实记录下人们的欢笑、眼泪、争吵、自言自语,甚至寂寞的呼吸,都随着风、随着雨,浸进那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墙里。
墙角透出的一点霉痕是那些故事的端倪,要等有心人把耳朵贴上去,才能听清那些过往。
孟宁想,要是这房子以后,会卖给一个把耳朵贴在墙上听故事的人就好了。
她希望有人听到她今夜滑落的那颗热泪。
那是生理还是心理的眼泪她也说不清。她只希望那颗泪被忠诚、如实的记录。
那颗泪在说,她有一个很爱的人。
她不可抑制的、十分需要她。
这时温泽念在浴室外轻轻的敲门:“孟宁?”
大概她洗得太久,惹温泽念担心了。
她想出声回答时,才发现自己被淋浴冲出了很多的眼泪。她胡乱的抬手抆了抆,才发现没什么必要,莲蓬头的水流冲刷下来,连她自己都不再分得清哪些是眼泪。
她只需要调整下自己的声音回答温泽念:“马上好了。”
温泽念“嗯”了声,趿着拖鞋走了。
她又才怔怔的想,为什么她会想到温泽念要卖掉这套房呢,好像对她们的未来丝毫没信心似的。
她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抆干身子裹上浴袍出去。
温泽念用主卧浴室,与她同一时间已经洗过澡了,这会儿坐在梳妆台前护肤,看她快速溜进来,掀开被子就钻到床上去,唇角勾了勾。
问她:“累了?”
她不答,懒懒散散的反而说:“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卸妆了么?”
温泽念坐在梳妆台前的背影滞了滞,孟宁躲在被子里偷笑。
忽而温泽念压低的嗓音响起:“关灯。”
她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似拥有魔法,御风驾雨,光与暗都为她所用。
此时屋里陷入一片沉沉的黑,孟宁问:“你干嘛?”
温泽念不答,只一阵拖鞋趿过的窸窣声。
然后床边一片温柔的陷落,孟宁又问:“你干嘛?”
温泽念好似倾了倾身,然后床头柜上的台灯亮了。
温泽念素颜的一张脸,一样的无暇,只是看上去没那么理智、冷静、高不可攀,更接近於孟宁想象中她长大会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