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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无辜,你有你自己的心机。”温泽念说:“但你无法为时央阿姨的选择负责,无法为时央阿姨的人生负责。孟宁,很抱歉我要这么说,但有些时候你太自大了点,关於时央阿姨的整个人生,你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

孟宁怔怔的。

“可是。”孟宁哑着嗓子说:“她死了。”

孟宁不说“她去世了”,孟宁说“她死了”,用一把呛过海水以后始终没再好起来的微哑嗓子,好像在逼自己用一种无比惨烈的方式直面这件事。

温泽念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孟宁现下坐在菜市场边的陈旧健身器材上,一盏遥远的路灯斜斜映亮她小半张脸。但温泽念无比具象的看到了另一重景象,那是一场葬礼,二十出头的女孩一个人孤孑的站着,身边再没有一个亲人,夕阳也这样斜斜的打进来,可照不亮她的脸,细瘦的影子拖得老长。

她很瘦,独自一个人熬了很久了,微低着头,没有哭,只是显出一种巨大的迷茫,脊边的蝴蝶骨微微凸起,像再不能振翅的蝶。

温泽念心想,但凡那时有人抱抱她的话,她还会把自己的人生走到这地步么?

於是无论孟宁如何缩着肩、身体语言如何写满抗拒,温泽念跨上前一步,不容抵抗的把孟宁拥入了自己怀里。

孟宁起先是想挣脱的。温泽念手臂加了些力道,也不说话,就那样抱着她。

她静下来。

扑棱棱振翅的小蛾撞击着路灯灯泡,那声响很遥远。

孟宁吸了吸鼻子。

缓缓抬手,用力的抱住了温泽念。

温泽念还是没说话,在她背上一下下轻拍着。她终於跨越时空拥抱了她的女孩,在那场空无一人安静得令人害怕的葬礼上,她拥着孟宁,而孟宁环住她腰的姿态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温泽念感到温热的眼泪浸透了她的衬衫。

其实身体最深处的眼泪不是滚烫的,而是温热的。它们不汹涌,静静徐徐,书写悲伤。

孟宁的嗓子哽着:“我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你呢?”

温泽念一下下抚着孟宁的背。

“她留下了,她放弃了岑阿姨,她一辈子都没体会过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一辈子都没这么快乐过。为什么我可以这么快乐?”孟宁哭着问:“凭什么我可以这么快乐?”

温泽念叫她的名字:“孟宁。”

孟宁说:“我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你明白么?我发自内心的很快乐,快乐到我都觉得我以前的不快乐是不是假装的。我或许可以跟别人在一起,但你不行,跟你在一起,我太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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