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凉眉头都未皱一下,就像是早已预料到了。
她表情变得坚定了几分,抬步往苏慕翎的住所走去。
无论如何,她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夜色稀松,繁星点缀,似蒙薄纱。
她行至破败的屋前,里面的人好似早已察觉到自己会来,已坐在桌前静静等待,如雪的白衣与那冷淡到面无表情的脸相互映衬。
她第一次觉得女主的脸皮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厚。
路思凉推门而入。
桌上还摆放着她之前相赠的铁观音,还有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苏慕翎默不作声的将那罐铁观音收入袖口,就好像怕她再打掉一般。
路思凉嘴角抽了抽。
她看着面前清冷如玉石却又蜷着手指,肢体动作难掩僵硬紧张的人,微微叹了口气,启唇道:“我说我不是凌阙,你信么?”
就在面前人瞳孔微缩的同时,她又道:“以往的种种皆是我装出来的假象,我对你从来都未动过心,从前如此,现在——”
她顿了顿,忽略心下微微的异样感,咬了咬唇:“亦如此。”
她从头到尾都带着虚假的面具,苏慕翎完全不用为她这样一个人坚定不移。
她肩膀顿时一松,说罢便抬眸看向面前人,谁知苏慕翎除了最开始有些错愕以外,马上便恢复了平淡的神情,启唇道:“我知晓。”
她咬了咬唇,面上有些不自然,腿上的衣裳被捏的皱起,目光却保持着直视,不偏不移,如夜里飘摇忽闪的烛火。
“无论你是谁,我都心慕你。”
她早已发现凌阙与之前有很大不同,但主动查探了几次也无果,只知道原来的凌阙的灵魂早已不在世间,现在听面前人直接讲出来只是令她有些许讶异而已。
她对面前人的情绪感知敏锐,凌阙今夜的气场陡然一变,脸上带着比往日更盛的冷漠的疏离,就好像下定决心要与她泾渭分明。
她心慌到指尖都微微发颤,满腹的疑问也无从说出口。
面前人目光飘忽却异常坚定,身体僵直的就好像在强迫自己不要移开目光一样。
冰雪消融,一湖浮冰碎玉之下是入骨的深情。
沉寂在冰山下的岩浆从底下沸腾喷涌,路思凉似被那眼里灼热的浓烈情绪烧到,缩了缩手指,不自在移开视线。
那股慌乱之感再度涌了上来,比这几日的堆积在一起还要猛烈。
她指尖颤了颤,大脑一片空白。
脑内的那根弦就快要分崩离析,她僵直着背脊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